“上也萧何,败也萧何”是一句流传甚广的汉语成语,源自西汉初年名相萧何与名将韩信之间的历史典故。这句话表面看似在评价一个人的命运由同一人决定,实则蕴含了深刻的历史哲理与人性洞察。它既揭示了权力运作中“成也一人,败也一人”的宿命感,也折射出古代政治生态中信任、猜忌、功高震主等复杂关系的交织。那么,“上也萧何,败也萧何”的下一句究竟是什么?这句看似完整的话,其实常被人断章取义,而其完整表达应为:“上也萧何,败也萧何,生死一知己,存亡两妇人。”这后半句“生死一知己,存亡两妇人”,才是对韩信一生最凝练、最悲怆的总结,也是理解整句箴言的关键所在。
要理解这句完整箴言,必须回到那段波澜壮阔又充满悲剧色彩的历史。韩信出身贫寒,早年怀才不遇,曾寄食于南昌亭长家,又受胯下之辱,却始终胸怀大志。他最初投奔项羽,未被重用,转而投刘邦,起初也未得重视。真正改变他命运的是萧何。萧何慧眼识才,在韩信一度失望欲离时,亲自连夜追赶,上演了“萧何月下追韩信”的千古佳话。正是萧何的力荐,刘邦才拜韩信为大将,使其得以施展军事才华。此后,韩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破魏、灭赵、降燕、伐齐,几乎以一己之力为刘邦打下大半江山。可以说,没有萧何的识拔,韩信终其一生可能只是乱世中一个默默无闻的流浪者。“上也萧何”——他的崛起,全赖萧何的知遇之恩。
命运的车轮一旦转动,便难以回头。韩信的军事成就使他成为汉朝开国第一功臣,却也埋下了悲剧的种子。功高震主,历来是功臣的致命伤。刘邦虽倚重韩信,却始终心存戒备。随着楚汉战争的结束,韩信的兵权被逐步削弱,先由齐王徙为楚王,后又贬为淮阴侯,软禁于长安。此时的韩信,已如笼中之鸟,空有雄才大略,却无施展之地。而最终将他推向死亡的,依然是萧何。公元前196年,陈豨谋反,刘邦亲征。吕后与萧何密谋,以刘邦平叛归来、召韩信入宫庆贺为名,诱其入宫,随即将其擒杀于长乐宫钟室。临刑前,韩信叹曰:“吾悔不用蒯通之计,乃为儿女子所诈,岂非天哉!”而执行这场诱杀的,正是当年将他推向权力巅峰的萧何。于是,“败也萧何”——他的陨落,同样由萧何亲手促成。这不仅是个人命运的讽刺,更是权力结构中“兔死狗烹”法则的残酷体现。
“生死一知己,存亡两妇人”则进一步深化了这种悲剧性。“生死一知己”,指的就是萧何。他既是韩信的伯乐,也是他的掘墓人。在韩信眼中,萧何不仅是同僚,更是唯一理解他、支持他的“知己”。然而正是这份信任,让他放松警惕,最终落入圈套。这种“以友为刃”的悖论,令人唏嘘。而“存亡两妇人”,则指两位女性:一位是漂母,另一位是吕后。漂母是韩信少年时曾施饭予他的老妇。当时韩信穷困潦倒,漂母一连数十日供他饭食,并激励他:“吾哀王孙而进食,岂望报乎?”这份无私的善意,成为韩信早年坚持信念的精神支柱。可以说,没有漂母的“存”,韩信或许早已放弃志向。而吕后,则是终结他生命的人。她以妇人之身,行雷霆手段,果断诛杀韩信,为汉朝铲除后患。一个妇人使他“存”,一个妇人使他“亡”,命运的起伏竟由两位女性决定,更添几分苍凉与荒诞。
从历史的长河回望,“上也萧何,败也萧何,生死一知己,存亡两妇人”不仅是对韩信个人命运的总结,更是对古代政治生态的深刻揭示。它告诉我们:在权力场中,知遇之恩可能转瞬变为杀身之祸;信任与背叛,往往只在一念之间;个人的命运,常常被时代洪流与权谋算计所裹挟。韩信的悲剧,不是他不够聪明,而是他太过相信“道义”与“情义”,而忽视了政治的本质是利益的博弈。萧何的抉择,也非全然出于私心,而是作为汉初重臣,必须维护新王朝的稳定。他选择牺牲韩信,实则是为大局“背锅”,其内心之痛,或许不亚于韩信之死。
这句箴言之所以流传千年,正是因为它超越了具体的历史事件,成为一种关于人性、权力与命运的普遍隐喻。它提醒我们:在人生的巅峰时刻,要警惕捧你上天的手,也可能推你入深渊;在低谷时,也要记住,那些默默支持你的人,可能是你最后的依靠。历史从不简单重复,但总在押韵。今天,我们虽不再面临“功高震主”的极端处境,但职场、社会、人际关系中,“成也一人,败也一人”的现象依然存在。如何平衡信任与自保,如何在成功时保持清醒,在失意时坚守本心,是每个人都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