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登石上鸣日月的下一句是:“狗卧花间吠星辰。”

这句诗出自清代文人郑板桥的题画诗《题破盆兰花》,原诗虽非广为传诵的绝句,却因其意象奇崛、语言质朴中见深意,在文人圈中备受推崇。诗句以“鸡登石上鸣日月”起兴,描绘的是一幅极具象征意味的画面:一只雄鸡立于嶙峋山石之上,昂首向天,啼声清越,仿佛能唤醒日月、震动乾坤。而下一句“狗卧花间吠星辰”,则笔锋一转,从雄鸡的昂扬姿态转入犬只的慵懒与执着,形成强烈对比,又彼此呼应,构成一幅动静相生、天地交融的田园哲思图。

这看似荒诞不经的画面,实则蕴含了诗人对自然、生命与宇宙秩序的深刻体悟。鸡鸣本为报晓,是人间最寻常的晨钟;狗吠则是守夜,是暗夜中的警醒。然而郑板桥却将二者置于超越日常的空间——鸡立于“石上”,非寻常鸡舍,而是孤峰绝壁,仿佛与天地齐高;狗卧于“花间”,非柴门篱下,而是幽谷芳丛,与星辰为邻。于是,鸡的鸣叫不再只是唤醒村庄,而是“鸣日月”,直指宇宙运行之节律;狗的吠声也不再只是驱赶盗贼,而是“吠星辰”,仿佛在质问苍穹、挑战天象。这种夸张并非虚妄,而是一种诗意的升华,是对生命意志的礼赞——哪怕是最卑微的生灵,也能在某一刻,以其存在撼动天地。

进一步来看,这两句诗还暗含了阴阳对举、动静相生的哲学意蕴。鸡属阳,司晨,象征光明、进取与秩序;狗属阴,守夜,象征幽暗、守护与警觉。鸡登石,是“上”;狗卧花,是“下”。鸡鸣于高处,声传万里;狗吠于低处,音彻九幽。日月为阳之极,星辰为阴之象。鸡鸣日月,是阳动而通于天;狗吠星辰,是阴守而应于地。二者看似对立,实则共构了一个完整的宇宙图景。郑板桥以极简之语,勾勒出天地人神、阴阳动静的宏大结构,其背后是对道家“万物负阴而抱阳”思想的诗意回应。更“石”与“花”也构成一组意象对照:石为刚、为恒、为骨;花为柔、为暂、为肉。鸡立于石,是精神之坚;狗卧于花,是生命之柔。刚柔并济,方成世界。

从文学技法而言,这两句诗体现了郑板桥“以俗为雅”的创作风格。鸡与狗,本是市井村野中最常见的动物,但在诗人笔下,却被赋予了近乎神话的品格。这种“化俗为奇”的手法,正是中国文人画与题画诗的重要特征——不追求写实,而追求意境;不描摹表象,而揭示本质。郑板桥一生以兰竹自喻,清高孤傲,却从不避世。他深知,真正的超脱并非远离人间,而是在最平凡的事物中见出宇宙的真理。鸡鸣狗吠,本是俗世之音,但当他将其置于“日月”“星辰”的宏大背景之下,这些声音便不再是噪音,而成了天地大音的一部分。正如他在《题画兰》中所言:“身在千山顶上头,突岩深缝妙香稠。”真正的诗意,往往诞生于最不起眼的角落。

今日重读这两句诗,仍能感受到其震撼人心的力量。在快节奏、高压力的现代生活中,人们常被琐事所困,目光局限于眼前得失,渐渐失去了仰望星空的能力。而“鸡登石上鸣日月,狗卧花间吠星辰”提醒我们:无论身处何地,无论身份如何,每一个生命都有其独特的声音,都能在宇宙的宏大叙事中留下回响。哪怕是一只鸡、一条狗,只要心有所向,其鸣其吠,亦可与日月星辰共振。这并非鼓励我们盲目自大,而是倡导一种“小中见大”的生命态度——在平凡中保持清醒,在琐碎中不失志向,在沉默中积蓄力量。

郑板桥以兰竹喻君子,以鸡犬喻众生。他告诉我们,天地之间,无物不可入诗,无物不可通神。鸡鸣狗吠,本是自然之声,但若心怀天地,则每一声啼叫、每一声吠叫,都是对宇宙秩序的回应,是对生命尊严的宣告。真正的诗意,不在远方,而在当下;不在高处,而在心中。当我们学会以“鸣日月”“吠星辰”的心境去面对生活,哪怕身处破盆陋室,也能听见宇宙的回响。

这看似戏谑的下一句,实则是一声深沉的警钟,也是一曲温柔的安魂曲。它告诉我们:生命不必宏大,但必须真诚;存在不必永恒,但必须响亮。鸡登石上,鸣的是希望;狗卧花间,吠的是守护。日月因鸣而显,星辰因吠而明。天地无言,而万物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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