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上春鸠鸣的下一句是“村边杏花白”。

这句诗出自唐代诗人王维的《春中田园作》,全诗为:“屋上春鸠鸣,村边杏花白。持斧伐远扬,荷锄觇泉脉。归燕识故巢,旧人看新历。临觞忽不御,惆怅思远客。”整首诗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春日田园的静谧与生机,勾勒出一幅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画卷。开篇两句“屋上春鸠鸣,村边杏花白”尤为动人,不仅以声音与色彩勾勒出春天的轮廓,更以动静结合的方式,将读者引入一个充满诗意的自然世界。

春鸠的鸣叫,是春天最典型的声音之一。鸠鸟在屋脊上低语,声音清亮而不刺耳,仿佛在唤醒沉睡的村庄。这种声音并非突兀,而是与春日的气息融为一体——微暖的风、湿润的泥土、抽芽的树枝,都在它的鸣叫中苏醒。王维没有直接描写人的活动,而是通过鸟鸣来暗示人的存在。屋上有鸠,说明屋中有人;而鸠鸟不惊,说明人亦安于其位,不扰自然。这是一种典型的“以物观人”的写法,借鸟的安宁反衬人的安宁,借自然的和谐反衬社会的和谐。村边的杏花则从视觉上完成了春天的构图。白色的杏花在阳光下如雪般铺展,与屋上的灰瓦、远处的青山形成鲜明对比。白色本为素净之色,但在春阳的映照下,却显得格外明媚,仿佛大地在微笑。杏花之“白”,不仅是色彩,更是一种纯净、朴素、未经雕饰的生命状态。它不似牡丹之艳,不似桃李之媚,却以自身的清雅,成为田园诗中最动人的意象之一。

这两句诗之所以成为千古名句,不仅在于其画面之美,更在于其内在的节奏与意境的递进。从“屋上”到“村边”,空间由近及远,视野由点及面;从“鸣”到“白”,感官由听觉转入视觉,动静相宜。它们共同构建了一个“无我之境”。诗人并未现身,却通过自然物的活动,让读者感受到一种深层的宁静与满足。这种宁静不是死寂,而是充满生机的安宁——春鸠在鸣,杏花在开,一切都在自然的节律中缓缓前行。而接下来的“持斧伐远扬,荷锄觇泉脉”则转入人的劳作,但劳作本身也非喧嚣,而是与春天同步的节奏。农人持斧修剪桑枝,荷锄探查水源,动作从容,不疾不徐,仿佛他们不是在征服自然,而是在顺应自然的召唤。燕子归来,识得旧巢;村人翻看新历,准备春耕。这些细节看似平常,却透露出一种对时间的敬畏与对生活的珍视。春天不是被动的季节更替,而是人与万物共同参与的生命仪式。

王维的诗,向来以“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著称。这两句尤其如此。若将“屋上春鸠鸣,村边杏花白”绘成一幅水墨,画面应是:远处青山如黛,近处村落静谧,屋脊上立着一只灰褐色的斑鸠,微微昂首,似在啼鸣;村边小径旁,一株老杏树花开满枝,洁白如雪,随风轻颤。树下或有农人经过,或空无一人,但整个画面却充满生机。这种“空”与“满”的辩证,正是王维诗歌的高妙之处。他不写喧嚣,却让人听见声音;不写人群,却让人感知生活。杏花之白,不只是花的颜色,更是一种精神的象征——它洁白无瑕,不染尘俗,正如诗人心中对田园生活的向往。而春鸠之鸣,也不只是鸟叫,它是春天的信使,是自然的低语,是天地间最本真的声音。

在当下快节奏的生活中,我们常常被城市的喧嚣所包围,难得听见一声鸟鸣,更难得看见一片无人的杏花。王维的这两句诗,像是一剂清凉的良药,提醒我们放慢脚步,回归自然,倾听内心的声音。屋上春鸠仍在鸣,村边杏花年年白,而人是否能如旧人看新历一般,在纷繁世事中保持一份清明与从容?诗的意义,不仅在于描绘风景,更在于唤醒心灵。当我们读到“屋上春鸠鸣,村边杏花白”时,不只是在欣赏一幅画,更是在与千年前的诗人对话,与那个宁静的春天重逢。

春天年年归来,而诗意却需人心去守护。唯有当我们愿意停下脚步,抬头看一眼屋上的鸟,低头望一眼村边的花,才能真正读懂王维的诗,也才能真正理解生活本身的美。

阅读剩余 0%
本站所有文章资讯、展示的图片素材等内容均为注册用户上传(部分报媒/平媒内容转载自网络合作媒体),仅供学习参考。 用户通过本站上传、发布的任何内容的知识产权归属用户或原始著作权人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联系我们反馈本站将在三个工作日内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