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以凡人自居的下一句,是“不羡天高,只问心安”。这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却在无数修行者心中激起涟漪。它并非出自某部典籍的箴言,也非哪位宗师的开示,而是某年某月,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村口槐树下对孩童说的一句话。那日夕阳西下,老者拄着竹杖,坐在青石上,望着田埂上归家的农人,轻声念出这后半句。孩童不解,追问为何“上仙”却要“以凡人自居”,老者只是笑笑,说:“修道之人,最怕忘了自己是谁。若真成了仙,却忘了泥土的滋味,忘了母亲的叮咛,那仙也成了无根之木。”
世人常以为,修行便是远离尘世,斩断情缘,飞升天界,得享长生。于是深山古观、云雾缭绕处,总有人闭关苦修,焚香诵经,欲以一念通达天地。真正的大道,从来不在云端,而在人间烟火之中。那些真正得道之人,往往不显山露水,不自称仙人,反而在市井中行走,在田亩间劳作,在灶台前煮饭。他们不争名,不逐利,不炫耀神通,只是静静地活着,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无声无息,却与万物同呼吸。
曾有一位道门真人,道号清微,自幼入山修道,百年苦修,终得元神出窍、御风而行之能。他本可飞升上界,位列仙班,却在某夜梦中见一村妇,怀抱病儿,跪于庙前,泣求神明。清微惊醒,心有所感,遂封了洞府,散尽丹药,换上一身粗布麻衣,下山入世。他不再自称真人,只说自己是“清微老汉”,在村中开了一间药铺,采药、熬汤、施针,分文不取。有人问他:“您已是上仙,何苦自降身份,与凡人为伍?”他答:“我修道百年,为的是渡人,而非渡己。若只知飞升,不知人间疾苦,那修的是什么道?仙若不悯人,与石何异?”十年间,他治好了数百人的病,也教孩童识字,教农夫识节气,教妇人调羹汤。他从不提“道”字,却让整座村庄,悄然生出了道意。
另一位隐士,居于江南水乡,以捕鱼为业。他每日清晨撑船入湖,撒网收鱼,傍晚归家,与妻儿共食粗茶淡饭。外人只道他是个普通渔夫,却不知他通晓星象,能预知风雨,更曾以琴音平息一场山洪。有道士寻访,见其屋中挂着一幅字,上书:“上仙以凡人自居,不羡天高,只问心安。”道士惊问其意,渔夫笑而不答,只递过一杯清茶,道:“你闻这茶香,可似仙气?”道士低头细嗅,茶香清冽,带着泥土与晨露的气息,竟比庙中檀香更令人心神安宁。他忽然明白,所谓“心安”,不是远离尘世,而是身处尘世,心不染尘。
修行之途,本无高下之分。有人愿登天梯,有人愿守灶台,皆是心之所向。上仙以凡人自居,不是贬低自己,而是对生命最深的尊重。他们明白,仙道并非脱离人间,而是以更清醒的姿态,参与人间。他们不逃避苦难,不轻视平凡,反而在柴米油盐中体悟大道,在悲欢离合中照见本心。他们不追求“超凡入圣”,而是追求“与凡同尘”。正因如此,他们的“仙”,才真正有了温度。
世人常误以为,修行是逃离,是超脱,是成为“别人”。但真正的修行,是回归,是成为“自己”。上仙以凡人自居,不是放弃仙格,而是以仙心行凡事,以凡身载大道。他们不争不抢,不显不露,却在无声中,让道法自然流淌于日常。他们不羡天高,因为他们知道,天再高,也高不过人心;他们只问心安,因为心安之处,即是道乡。
所以,当有人再问“上仙以凡人自居的下一句”时,答案已不止于言语。它是一碗热粥的温度,是一句问候的真诚,是一次弯腰拾起落叶的温柔。它提醒我们:无论身处何境,心若安,便是归途。修行不在远方,就在你低头看路、抬头看人的那一刻。上仙尚且自居凡人,我们又何必急于飞升?不如脚踏实地,走好每一步,修好每一念。如此,即便未登仙籍,心已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