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上抵青天的下一句,是“或下入黄泉”。这并非出自某部典籍的固定对仗,而是一种对人生境遇两极的凝练概括。它像一句古老的谶语,又似哲人低语,道尽了命运的无常与生命的张力。青天高远,象征理想、光明、超越与无限可能;黄泉幽深,代表困顿、沉沦、死亡与不可知的深渊。人立于天地之间,既可能因一念之勇而直上云霄,也可能因一时之失而坠入无底黑暗。这句“或上抵青天,或下入黄泉”,不是对未来的预测,而是对存在本质的深刻揭示。
人生在世,从来不是平稳的直线,而是充满陡坡与断崖的旅程。有人在贫瘠的土壤里开出了最坚韧的花,有人在辉煌的巅峰瞬间崩塌。这种两极之间的跳跃,并非偶然,而是由内在意志、外部环境与历史洪流共同作用的结果。古往今来,多少志士仁人怀抱“上抵青天”之志,以理想为灯,以信念为舟,在风雨中前行。屈原放逐,仍作《离骚》,其心志如九天之鹤,虽身陷泥沼,精神却早已飞越云层。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归隐田园,看似“下”,实则是以退为进,在精神层面完成了对青天的抵达。他们并非没有经历“下入黄泉”的痛楚,而是以灵魂的高度,将深渊转化为通往高天的阶梯。
反观那些在权力、财富与欲望中迷失的人,往往看似“上”,实则早已“下”。他们登上高位,却如履薄冰,终因贪婪、傲慢或懦弱而坠入深渊。秦桧权倾朝野,却遗臭万年;和珅富可敌国,一朝抄家,身败名裂。他们的“上”是表象,是世俗意义上的成功,却缺乏精神根基,一旦失去权力或遭遇变故,便如沙塔倾颓,瞬间“下入黄泉”。真正的“上抵青天”,不是地位之高,而是人格之洁、志向之坚、灵魂之自由。它不依赖外在的浮华,而在于内心是否始终与光明同行。正如苏武牧羊北海十九载,风刀霜剑,节旄尽落,却始终不降其志。他的身体在苦寒之地,灵魂却早已抵达青天之巅。
在当代社会,这种两极的张力并未减弱,反而更加隐蔽而复杂。信息爆炸的时代,人们更容易被表象迷惑,误将流量、热度、物质占有当作“上”的标志。当一个人为了流量而扭曲真相,为了财富而践踏底线,他实际上已经“下入黄泉”——不是肉体的死亡,而是精神的死亡。相反,那些在偏远山区支教的青年,那些在实验室里默默耕耘的科研工作者,那些在灾难中挺身而出的普通人,他们或许默默无闻,却在日复一日的坚守中,完成了对青天的无声抵达。他们不追求被看见,却在行动中照亮了他人。这种“上”,是静水流深的“上”,是无需张扬的“上”。
“或上抵青天,或下入黄泉”,并非宿命,而是一种提醒。它提醒我们:人生没有中间地带的永恒安稳,每一次选择,都是一次向高或向下的跃迁。我们无法完全掌控外部世界,但可以守护内心的尺度。当诱惑来临时,问问自己:这是通向青天的阶梯,还是滑向黄泉的斜坡?当挫折降临时,想想:这是暂时的沉沦,还是通往更高处的必经之路?真正的力量,不在于永远“上”,而在于即使“下”,也能仰望星空,不放弃对青天的信念。
这句“或上抵青天,或下入黄泉”,最终指向的不是命运的两极,而是人的主体性。青天与黄泉之间,是人的选择、坚持与觉醒。我们或许无法永远高飞,但可以拒绝永远沉沦;我们或许无法避免黑暗,但可以成为自己的光。当一个人能在深渊中看见星辰,在泥泞中保持仰望的姿态,那么,他早已超越了“上”与“下”的界限,真正抵达了精神的青天。这,或许才是这句看似悲壮的箴言,最深层的慰藉与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