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君尧舜上的下一句,是“再使风俗淳”。这句出自唐代诗人杜甫的《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原诗为:“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这两句诗不仅凝练地表达了杜甫的政治理想,也成为中国古代士人精神追求的高度象征。在浩如烟海的古典文学中,这样一句诗之所以被反复引用、传颂,不仅因其语言凝练、意境高远,更因其承载了千百年来中国知识分子的家国情怀与道德担当。它既是一种理想,也是一种责任,既是对君主的期许,也是对社会的呼唤。

“致君尧舜上”,字面意思是辅佐君主达到尧舜那样的圣明境界。尧与舜是中国上古传说中最为贤德的君主,他们以仁德治国,以民为本,选贤任能,天下归心。杜甫以“尧舜”为理想君主的象征,表达了他对清明政治的深切向往。杜甫并非空谈理想,他深知理想政治的实现,离不开士人的积极参与与不懈奋斗。在安史之乱前后,唐王朝由盛转衰,社会动荡,民生凋敝,朝纲紊乱,士人阶层对政治的参与感与责任感空前增强。杜甫身处这一历史转折期,目睹了朝廷的腐败、边塞的战乱、百姓的流离,他的“致君尧舜”并非对盛世的简单追忆,而是对现实的深刻回应。他希望君主能效法尧舜,施行仁政,重振纲纪,使国家重回正轨。这种理想,既是对君主的劝诫,也是对士人自身使命的确认。

而“再使风俗淳”,则进一步深化了这一理想。如果说“致君尧舜上”是政治层面的追求,那么“再使风俗淳”则是社会文化层面的愿景。杜甫深知,一个国家的长治久安,不仅依赖于制度的完善与君主的贤明,更取决于民风是否淳朴、人心是否向善。在安史之乱后,社会风气趋于功利、浮躁,礼崩乐坏,道德沦丧。杜甫痛心于“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极端反差,也忧虑于“世乱各东西”的人心离散。他提出“再使风俗淳”,是希望恢复上古那种以礼义廉耻为根基的社会秩序,重建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与温情。这种“淳”,不是简单的复古,而是一种对道德本真的回归,是对人性中善与美的呼唤。杜甫相信,唯有风俗淳厚,社会才能和谐,国家才能稳固,君主的仁政才能真正落地生根。

杜甫的这两句诗并非仅停留在理论层面,而是贯穿于他一生的实践之中。他虽仕途坎坷,屡遭贬谪,却始终心系天下,笔耕不辍。他的诗歌,如《兵车行》《丽人行》《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等,无一不是对现实的深刻反映,对民生的深切关怀。他用诗歌记录时代,用文字唤醒良知,用生命践行理想。他的“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不是空泛的口号,而是以诗为剑,以文为灯,照亮黑暗,呼唤光明。在杜甫看来,士人不仅是政治的参与者,更是道德的守护者、文化的传承者。他们应当以天下为己任,以道义为依归,在乱世中坚守良知,在逆境中不改其志。

从更广阔的历史视野来看,杜甫的这两句诗,早已超越个人际遇,成为中华文化中士人精神的缩影。从屈原的“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到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再到顾炎武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中国士人始终将个人命运与国家兴衰紧密相连。他们追求的不是功名利禄,而是道义的实现、社会的改良、文明的延续。杜甫的“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正是这一精神传统的集中体现。它提醒我们,真正的理想主义者,不是脱离现实的空想家,而是直面苦难、勇于担当的实践者。

今天,当我们重读杜甫的这句诗,仍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深沉力量。在物质丰富但精神焦虑的时代,在信息爆炸但价值多元的社会,我们更需要“风俗淳”的呼唤。这不仅是对社会风气的期待,更是对每个人内心道德自觉的唤醒。我们不必人人成为政治家,但人人都可以成为道德的践行者、文化的传承者。杜甫的理想,或许永远无法完全实现,但正因如此,它才显得更加珍贵。它如同一盏明灯,照亮我们前行的道路,提醒我们:在追求个人发展的同时,不应忘记对社会的责任;在享受现代文明成果的同时,不应丢失对淳朴人性的守护。

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这不仅是杜甫的诗句,更是一种精神的召唤,一种文明的回响。它告诉我们,理想虽远,行则将至;风俗虽变,守之可淳。只要我们心中尚存对善与美的信念,对公平与正义的追求,对文明与和谐的向往,那么,这句穿越千年的诗句,就永远不会过时。它将继续激励一代又一代人,在现实的泥泞中仰望星空,在时代的洪流中坚守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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