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吻天命”通过精心收集,向本站投稿了9篇梦里花落知多少的散文,今天小编在这给大家整理后的梦里花落知多少的散文,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梦里花落知多少的散文

篇1:梦里花落知多少散文

梦里花落知多少散文

闲下来便觉得无聊了,走在路上,见绿叶葱茏,野花鲜妍,静水生澜,远山沉郁。脚下的路,水洗过后,干净透彻,踩在上面心里也觉得清爽。夏日,永远是这般郁郁青青,蓬勃着生机无限。那些青翠的能滴出来的绿,在心底油油摆过,带来夏日的清爽与躁动。不知从何处升腾起的闷热,四散于空气中,憋得天空的脸也阴沉沉的。那姣好明澈的蓝已不知所踪,心底的明澈也跟着一点一点的沉潜在茫茫寰宇,浮起一些寂寥,一些百无聊赖。

百无聊赖中去翻一两页书,那文字堆叠起来的主人公长长的一生便这般在指间走完。那些跌宕起伏,那些惊涛骇浪,那些痴缠缱绻,那些百转千回,那些生生世世,于文字中溅起山花浪漫,亦于文字中寂然生尘。谁拈花一笑享现世之安稳?谁菩提生树造人生之浩劫?那些爱恨情仇,寂然湮灭在时光的长河中,不过是一声叹息。思绪也曾为之游走起伏,于时光里沉潜为片言只语。某年某月某日,终将淡忘。

时光如此,淡漠了那些惊心动魄,淡漠了那些辗转缠绵,多少倾城绝恋为红尘烟火所遮没,原来所有的爱恋缠绵,所有的恩怨纠葛,都会化为生活里的柴米油盐。有时候,别人看不见那日日升起的炊烟,可你却知道自己早已被那烟火熏得泪眼迷离,什么棱角也平了,什么雄心也息了。若有一人,愿陪你忍受这烟熏火燎,或许也甘愿了吧!

生活是一潭深水,无法泅渡。生于其中,浮浮沉沉,总在挣扎,总在煎熬。为一瓢饮,一箪食,甚至于也为那些浮名虚利。有时候,无意间便站在了风口浪尖上,拼尽全力,或许躲得过那些惊涛骇浪,或许被送往更深的水域,不管如何挣扎努力,都会变为徒劳。疲惫的.身心,再加上时时紧绷的神经,有一刻或许会如尘泥委顿,亦或许随波而去。生活,容不得一刻放松,也不容不下一丝放纵,否则,渊深百丈,如何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如何看一眼明媚的蓝天。

不求亦是求,求的是灵台清明,求的是岁月静好。奈烟尘漫漫,惑于万象,眼中便有了桃花灼灼,有了霓虹绚烂,有了飞甍琼宇,有了纸醉金迷。那软红十丈,每一丈都绵软如绸,滑过指尖便有了惊世的缠绵,如何割舍?自是,烦恼丛生,花开花落都惊梦。

梦里花落知多少?只见空山寂寂,铅云低垂成纸间水墨,晕染成那些似饱满似干瘪的文字,一如这人生!

篇2:梦里的花落知多少经典散文

梦里的花落知多少经典散文

透过熟悉深情的文字,清新隽永的笔调,有点浅忧伤的故事,我路过她的人生,路过她的爱情,进入她的世界。她活在文字的世界里,活在刻骨铭心的爱情里,带着自由不羁的灵魂浪迹天涯,她就是我们心中最浪漫、最真性情、最勇敢潇洒的--------永远的三毛。

旅行和读书时她生命中最亮最闪耀的两颗一级星,最快乐和最疼痛夹杂其中。

她一生爱流浪的生活,她希望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体验,得到不同的人生感悟;她飞过万水千山,不远万里,努力地追寻着人生的智慧,不知疲倦地穿过遥远的海岸线,跨越了无数的国度。

生活拥有一颗宽容的心,总会给饱经风霜雨露的人给予一道美丽的彩虹,回报她无悔付出的青春。上天让她在最美的时光里遇见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给了她一份刻骨铭心的爱情,让她有了一个安定的归属。1973年,三毛与西班牙美男子荷西在撒哈拉结婚,拥有了一份完整的爱情,让她的流浪生涯有了一个温暖的归宿。

就是这份上天恩赐的爱,给了她无数的力量,给了她生命的灵感,让她写出了不一样的文字,写出了感人至深的故事。她用毕世的深情对这份爱惨淡经营,她用手中的笔把大漠的狂野温柔和活力四射的婚姻生活,写成了一页一页的文字,带我们感受大漠之中温热的情怀,领略撒哈拉沙漠的宽阔雄浑的风光。在荒凉孤独的沙漠里,没有生命的绿洲,干枯的地表,皲裂的大地,阵阵狂风,时而温柔时而癫狂,扫平岁月的伤痕,在我们的耳边呼啸;阵阵狂沙,掀起滔天的巨浪,翻滚着红尘旧梦。透过她笔下的文字,我们可以看见她最自然最爽朗的笑,欣赏大漠万状的孤烟,彩绘风沙的世界,粉饰大漠唯美的日出日落、四季轮回。

当我们还没好好感受她的文字,还没好好解读她的人生。生活又亲自扮演了一个无情的侩子手,将她温馨的爱情撕成了满地的碎片,悲伤的繁星缀满了她整个夜空,让她的.生命失去了光亮。荷西是她人生的支架,撑起她所有的梦想,撑起她所有的喜怒哀乐,失去他是她生命不可承受的痛。但宿命的轮回,谁也不能阻挡它的流转,我们只能默默地流着伤心的泪,将伤口啃食干净,试着努力微笑,试着学会坚强。1979年荷西在北非潜水时丧生,那时她几乎生活在黯淡无光的世界里,所有的支撑都被离别的悲痛击垮,所有的美梦都随之破碎。每一次呼吸都是那么的困难,她不敢停下忙乱的脚步,害怕一停下来就想起她的荷西,不能接受他离开人世的事实。

当你世界里所有希望的灯火都熄灭了,别忘了你还有一个生你养你的家,还有念你爱你的父母;他们是你这辈子最大的依靠,即使天暗了下来,可他们依旧是你不灭的光。

知道女儿的丈夫去世的消息,她的父母强忍着悲痛的泪水,飞越群山万壑,漂洋过海,来到她的身旁。他们不顾年迈唏嘘,超越身体的极限,就为了给她一份重生的力量,默默地守候着她。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伤痛,任何一个情感脆弱的人都不能自由地呼吸。因为对荷西的爱太过挚深,爱得太过执着忘怀,一直徘徊在失去荷西的伤痛边缘,把自己埋葬在黑暗的世界里。

刚失去荷西的日子里,她一直守护在埋葬荷西的墓园里。

清晨的墓园,鸟声如洗,有风吹过,带来了树叶的清香。她站在墓园的高处上,不远的山坡下,看得见荷西最后工作的地方,看得见古老的小镇,看得见那片宁静而又蓝色的海。

也许是太过忙碌,太过悲伤,她忽略了一直陪伴在她左右的父母。他们飞过万水千山来到这个岛国,人生地不熟,不会件西班牙语;不熟悉这里的一切,是爱给了他们巨大的勇气来到这里。一直沉寂在悲伤里的她,对父母的关心安慰不了了之,总是轻描淡写几句就躲开他们;太他们面前假装很坚强,说自己可以的,其实自己的世界已经彻底的崩溃。

有一天她在街上看见在炎炎夏日下提着两袋重物的母亲,额头冒着如雨的汗珠,步路蹒跚,每向前迈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她的泪再也抑制不住,热泪如倾,她在心底反复地质问自己:爱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么辛酸那么苦痛,只要还能握住它,到死还是不肯放,到死也是甘心。

望着母亲渐行渐远的背影,她知道有一次深深地伤害了他们。

她曾对父母说过:如果选择了自己结束生命的这条路,你们也要想得明白,因为在我,那将是一个更幸福的归宿。

母亲眼里含着泪花,哽咽着苦苦哀求着说:你再试试,再试试活下去,不是不给你选择,可是请求你再试一次。

此刻的母亲,在她面前时多么地卑微无助,眼里的脆弱,微颤的双腿承受不了如此大的打击。

对情感敏锐的她,明白了:我的生命在爱我的人心中是那么地重要,我的念头,使得经过了那么多沧桑和人生的父母几乎崩溃,在儿女面前,他们是不肯设防地让我一次又一次地刺伤,而我,总是没有发觉。

为了父母的那份深沉的挚爱,她选择了做一只不死鸟;即使断了翅膀,不能飞翔,也要努力坚强的生活。因为历经人生颠沛流离、起伏波折的她,懂得:生活扮演着人生的白天与黑夜,不会对你一直保持给予,它也会对你残忍,夺走你最在意的人,让你陷入悲伤的沼泽地,无法自拔,让你深知幸福过后就是悲伤。不要太过于沉寂在悲伤里,因为时光总会推着我们向前走;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伤已于事无补,唯有挣脱,才能释放自由,拥抱温存。

篇3:梦里花落知多少爱情散文

记得当年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树梢鸟在叫,不知怎么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

——三毛

昨夜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的我们赤着脚丫,在青春的海滩上玩耍

镌刻在沙滩上的那一双双成对的脚印,被无情的风沙盖了又吹,吹了又盖,终于湮灭在风沙中,无声无息。

天很蓝,宛如一件绝世的青花瓷,一笔笔玄青色散文透背勾勒,满布淡青若蓝的纹理。云很低,亦如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一道道丰乳般的透明皎痕,淡刻乳白渐清的雕饰。沙塔上,我们洋溢着青春活力的面庞,绽开如一朵朵水仙般素淡清雅的花漾,大海,波涛汹涌的大海在咆哮,溅起尺高的浪头。

你我躺在一尘如洗的沙滩上,任泥沙侵染,任潮水蔓延,。一起看天上的悠悠白云,一起听海鸥翔集的声音,一起感触青春年轮的驿动,双手,紧紧的扣在一起,固执的不放手。仿佛这是一种无言的心灵契约,执子之手,与子携手。

这一刻,心与心之间亦如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与海平面那一点相切的完美融合,温暖弥漫,记忆缱绻。忽然潮头猛地拍向你我的栖所,我竭力的紧握你的手,固执而不想放手,却又无法奈何潮水那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眼睁睁的看你被潮水席卷而去,手上残存的你的气息犹绕在指尖,不曾消散,那一刻,我分明看见青春年轮上裂开几许暗痕,我看见彼岸之花在这一刻开得娇艳的绽放,那样的绮美,那血一般凄绝。

不知过了多久,一息抑或一执,一生间,我已看不见此时时间的流转,我竭力的睁开铅重般的眼。忽然,在那儿,在你离去的地方,几串五彩斑斓的泡沫在烈阳的灼烧中一点点消逝,一个,一个,又一个……

我看见最后一个泡沫消失前,那泡沫中的你的笑脸,还是,那样的甜。看着你渐渐消逝的容颜,抬眼间,阳光头透过睫毛照在我的瞳孔上,那一刻,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再次睁眼,我蓦然发现我脚下的桑田竟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是却又无法用言语形容,我仔细的观察周围的一切,没有太多的惊讶,也不存在过多的感怀,艰难的拖动沉重而疲惫的身躯向夕阳沉落的地方缓缓走去。

越过山坡,我不由得回头凝望,那离我苏醒不过咫尺的方寸之间,有一块巴掌大般的岩石,岩石的表面不知是风雨侵蚀还是水流冲刷,它的层面早已残破不全,令人惊讶的是在岩石的中间半个巴掌大的空白部分,竟有个凝固状的泡沫,依稀间我仿佛又看见了你那温婉如旧的容颜。

“哈哈,哈哈……”任泪水肆掠眼眶的我终于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可是,为什么当泪水侵染我的舌尖时,我的心又为何感到一阵隐隐作痛,又怎会泪水感到那深入骨髓的咸味呢?

我在掺杂着泪水和泥土的`清香中,轻闭双眸,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走向所谓的天涯,所谓的海角,所谓的四海为家……但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却总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淡淡的想念,深深的铭记,即使不在一起,哪怕她早已忘记……

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便无法再续,用力地向前抓去,最后抓住的却只有那稀薄的空气,当记忆中的沧海已化为桑田,我们,又能抓得住什么?

谁停驻在谁的昨天,谁为谁湿了眼。

谁蓦现在谁的视线,谁为谁在思念。

谁在谁的伤口撒盐,谁又残忍的说再见。

谁变成谁的沧海,谁又成为谁的桑田。

一生一梦,多少生死别离。

一梦一生,几多悲欢离聚。

青春如梦,每个人的青春都是一梦,一个充满了泪水和欢乐,相聚和别离却又舍不得醒来的梦,但愿我们都能记得那段不可复制的记忆中那些事,无论是值得的还是不值得的回忆,都希望你能记住,人生中有很多东西可以再续,许多记忆可以重回,但是这个梦,我们都只能只有一次,只有一次。

篇4:梦里花落知多少唯美散文

梦里花落知多少唯美散文

我是做了一场长长的梦啊!这么长的梦幻中,什么才是现实?要我如何晓得这一切往事的烟云?窃以为这人生处处现实,处处梦幻。

我记得一个落日的黄昏,彩霞布满西天。天和地是一体的,泥土的暗红色混合着青草的味道,像极了一杯美味的饮品。老牛的脊背上滚落的水珠,把地面都浸湿了。我躺在麻布袋上,晕沉沉的要睡去。调皮的小牛,用它头上才长出不久的新角拱我,张开它的嘴一下一下地咬着我的衣服玩儿。老牛站在一边,咀嚼着,静静地站着。

那是我无法忘记的少年,我刺一样的少年;我疯狂成长的少年,伴着牛背和无数书籍的少年啊!我念念无法忘记。

最为悠长的永恒的永远都是来自自然的教导,我与生俱来的便是空阔的田野,哗啦啦作响的禾苗叶子扇动的声音,漫天的大大小小的鸟雀,被风带来的急雨,在和伙伴的争执中走进林子找寻鸟窝。

这是我的记忆啊!我那些无忧的年岁,在短短的几年中给我增添了多少无法衡量的'欢乐!

一场盛夏的雨后天晴,便可尽兴地在池塘中游个痛快。可以在水中捉青蛙,那就要看你的手够不够巧,动作够不够轻。就像一条在水里游动的蛇,悄悄地靠近猎物。

至于西瓜熟了没有,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我们这些小鬼头说了算。我们晓得西瓜不熟的酸涩,我们不计成本的摔烂没成熟的西瓜,一直摔到天凉,秋到。再给我,满野的荒凉。

我有七条狗狗陪我在田野疯玩,它们分别是:调皮、小胖、大胖、小白、阿黄、笨笨、懒狗。有我到的地方,那便是热闹非凡。记得那时候,爱和伙伴们斗嘴,一恼了就要打架,但他们又不敢和我打架,七条小狗从来都是在我动手之前就上去了。

我也因为有这七个小精灵,经常观看把野兔逼得跳池塘。最终还是被调皮(这是头狗)叼上来放在我的身边,七个小家伙围着我,一个个伸长了舌头看着我,好像在说:回家煮了吧!

我也感动于这七个小精灵。那时候,特别爱去水库游泳,不小心便会到深水区,会被淹到。但,只要我一声呼喊,七个小家伙会不分先后地跳进水里,游到我的身边,会自行从我身下穿过,托起我往岸边去。

我也曾烂漫地在水库的边上,架起烤架,把小狗们叼上来的鱼,用树枝破开,去掉内脏,在岸边烤鱼。只是最终都是还没烤熟,七个小家伙就等不及的在一边争起来。但,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依旧是会兴高采烈的跑进水库逮鱼。至于老牛,那一定是在不远处安稳地吃着草呢!

了!这一切仿佛是昨天又像在梦里。我做了多么长的一场梦啊!

当醒来,少年已经不在。我看到昨天亮晶晶的都留在风里。被琥珀凝结成美丽的画。

篇5:梦里花落知多少情感散文

梦里花落知多少情感散文

说是去参加回门宴的,还知道具体地点,可孟菲到了名流酒店门口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看门楣上滚动播放的长幅广告。她又打开信息核对了一下,是在这家酒店没错,人名也没错。

前几天老赵说让她代着出礼她有些不大情愿,她问老赵为啥自己不去,老赵说单位第二次精简,人比以前给配的少了,想调休调不成。老赵这么一说,孟菲要是再不去,显得不近情理。可要是去吧,老赵那边的人她又不太熟,跟一大群自己不熟的人坐在一起,不说话像个闷葫芦,说又不知道该说啥,那场面想想都让人感到尴尬。

喜宴开席时间定在11:30分,一进酒店的大门,面对着门口的是两个立起来的告示牌,孟菲知道这标志着今天名流酒店是有两家办喜宴的,果然如孟菲所想,告示牌上写着的是名字完全不同的两家喜宴。孟菲看到了自己要去参加喜宴的地点是在二楼,她施施然的登上楼梯上到二楼。一上二楼,孟菲直奔礼宾人员,先送上贺礼。送完贺礼,孟菲看到了新娘的父亲,新娘的父亲正从里面的套间出来接待前来参加喜宴的客人。还好这个人孟菲认识,孟菲步伐加快,几步走上前,跟新娘的父亲握了握手,道了声恭喜。几句话还没说完,又来了一个贺喜的人,来者都是客,新娘的父亲忙着招呼新来的客人,安排另一个人带孟菲去一间合适的包间。

主人想的很周到,安排孟菲去的包间都是老赵原单位的一些老人,可对于孟菲来说,那些都是老赵的熟人,跟自己的关系不大。包间里陆续被安排进来的人里有两三张孟菲熟悉的面孔,不过都是些孟菲见过的熟悉的陌生人罢了。这时候墨兰进来了,身穿一袭素花裙,戴着一副眼镜,墨兰是老赵前单位孟菲现单位的一个同事,孟菲有段时间借调出去工作,曾跟这个人打过不少交道,说来也算得上是个熟人了。眼前这个熟人跟先到包间里的人逐个打了声招呼,打完招呼转头扫了一眼孟菲,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看向别处。这种情形在孟菲这几年的经历中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自从她离开那个借调出去干了不到三年的工作又回到原来的岗位上,这种由热情到冷漠的表情她见得多了去了。对此她没什么感觉,只是工作的变动,体面与否真的很重要吗?这种问题是在孟菲离开那个岗位之前、之后不停问自己的一个问题。你可以的,孟菲不停地给自己打气,一个过去式的结束意味着一个新生活的开始。

很快,包间里聚齐了人,十个人一桌席,人一凑够就可以开了。席上有两个孩子,一个五岁的男孩儿,一个三岁的女孩儿,男孩儿是爷爷带来的,女孩儿是爸爸带来的。孩子给一桌席提了不少的人气,孩子指指点点的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又要那个,两个孩子像是指点江山的伟人,两个随行的大人则转换成了孩子的全程跟班,不停地给孩子布菜,热闹的气氛冲淡了成人之间老气横秋的客套之词。

开始两个孩子一个不理一个,那个男孩儿和孟菲隔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的人临时有事出去,小男孩无聊地冲着孟菲发了一个笑的表情。孟菲故意逗着这个男孩儿:“你是不是不喜欢跟女孩儿玩啊?”这个不太礼貌的问题自然得不到回答。孟菲接着又对男孩儿说了一句话:“你比她大她比你小,你是哥哥她是妹妹,哥哥就是要带着妹妹一起玩的'。对吧?”孟菲这话说完没多长时间,两个孩子就趴到椅子后面玩到了一起。

走进包间一直没跟孟菲搭话的墨兰,巧不巧的跟孟菲坐到了一起,因为邻座的关系,话不多也还是要说上几句的。席上的几个性格开朗的男人逐个跟在座的五个女人碰了碰杯,顿时使现场气氛活跃起来。中国人讲究的细水长流在这桌席上得到了具体的体现,酒席现场没有觥筹交错,只有推杯换盏。都是熟人,并且还有女人,叙旧自然超过了喝酒的频率。孟菲倒是能喝上几杯白酒的,因为人头不是太熟,她和其他四个女人一起选择了喝红酒。喝酒碰杯,礼貌周旋的一场酒宴耗时两个多小时。席间有人调侃那个女孩儿的父亲,有的说他单位正在考察干部,说他好事将近,那人在否认。孟菲看到一双双眼巴巴看向那人的目光里,隐约闪现出半信半疑或者更加复杂的光芒。那个女孩儿的父亲问了下孟菲的身份,跟孟菲碰了一杯,你是老赵的媳妇吗?你是老赵的媳妇吗?连着问了两遍,孟菲莞尔一笑,和对方碰了一杯。即使不熟,遇见了也是一种缘分,孟菲跟之后过来敬酒的人逐个碰杯。

席上的几个人出去到隔壁包间去见熟人打招呼敬酒,回来后又坐在一起细数着这些年他们之间稀少的见面机会,他们回忆着当年事,时光荏苒,大家都老了,自己的儿女成家了,有了孙子,也都在巴望着尽早退休,好享受怡儿弄孙的退休生活。那个女孩儿的父亲抱着女儿走到窗前拉着百叶窗玩,室内的光因他拉动的窗叶由明到暗,刚才还是青天白日,手串式的拉环在他手中反转,反复成了夕阳西下的光影。室内的人都不再说话。耀眼的阳光从再次拉开的窗叶中闪现,女孩儿的父亲又抱着女孩儿回到桌上,一桌人意兴阑珊,女孩儿的父亲挥起了手把声音放大了几个频率,差不多了,大家散了吧!于是一桌的人一个个地又像来时一样从包间里出去,墨兰想带走席上剩下的几样好一些的菜,孟菲帮着她装好就走出了包间。走到酒店门口,孟菲再次看到了那几张稍微熟悉的面孔,他们飞一般地从暗凉的房间,迫不及待地走到夏日热辣辣的阳光下面,似乎是想找回青春的力量!

晚上,孟菲做了一个梦,梦到一瓣瓣槐花从路边的槐树上飘落下来,不停地落,落得树上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

篇6:梦里花落知多少的散文

梦里花落知多少的散文

是幻觉吗?江南小巷,青石板路,半掩的木门边,淳朴是你,乖巧是你,眉清目秀也是你。

可爱的女孩儿,你,是在等待?是在告别?或者只为瞧一瞧外面的精彩?

我又开始想念了。想你如歌唱一般的呢哝软语,想你娴静淡雅的装束,想你裙裾随风的身影,想你牵着我的手从圆润清凉的青石板上走过时的欢快……

记得当时年纪少。你爱在庭院里种花栽草,我就在一边叽叽喳喳地问来问去。

是时光走得太慢,还是我的记忆太深?如黑白胶片的影像,随着清扬的微风,漫漫开启:幽静的小巷,同样的羊角辫,同样的笑意盈盈,还有那个轻轻探出的小脑袋。

那时候,你踢踏踢踏的脚步声,轻盈舒缓,不急不慢,像一首歌,怎么听都听不厌。那时候,你轻挽的发髻,窈窕的身姿,以及素朴得体的`衣衫,宛若一幅画,看也看不够。那时候的我呀一心想着快快长大,长大了要和你一样,做个清素若菊的美人儿。

喜欢拽着你的衣角,随你在小巷里穿行;喜欢挽着你的胳膊,陪你散步,听你絮叨;喜欢黏在你的身边,看雨落庭院时,鸟雀穿梭而过,飞入小巷寻不见的妙趣。

而今,乌溜溜的小马尾变成齐耳短发,腼腆的女孩儿成了优雅的妇人,你却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寻不见你温暖的臂弯,听不到你莺莺燕燕的江南小调,我只能面对一幅画,一首歌,故地重游。

篇7:三毛散文《梦里花落知多少》

三毛散文《梦里花落知多少》

那一年的冬天,我们正要从丹娜丽芙岛搬家回到大迦纳利岛自己的房子里去。

一年的工作已经结束,美丽无比的人造海滩引进了澄蓝平静的海水。

荷西与我坐在完工的堤边,看也看不厌的面对着那份成绩欣赏,景观工程的快乐是不同凡响的。

我们自黄昏一直在海边坐到子夜,正是除夕,一朵朵怒放的烟火,在漆黑的天空里如梦如幻地亮灭在我们仰着的脸上。

滨海大道上挤满着快乐的人群。钟敲十二响的时候,荷西将我抱在手臂里,说:“快许十二个愿望,心里重复着十二句同样的话:“但愿人长久,但愿人长久,但愿人长久,但愿人长久——”

送走了去年,新的一年来了。

荷西由堤防上先跳了下地,伸手接过跳落在他手臂中的我。

我们十指交缠,面对面地凝望了一会儿,在烟火起落的五色光影下,微笑着说:“新年快乐!”然后轻轻一吻。我突然有些泪湿,赖在他的怀里不肯举步。

新年总是使人惆怅,这一年又更是来得如真如幻。许了愿的下一句对夫妻来说并不太吉利,说完了才回过意来,竟是心慌。

“你许了什么愿。”我轻轻问他。

梦里花落知多少的散文“不能说出来的,说了就不灵了。”

我勾住他的脖子不放手,荷西知我怕冷,将我卷进他的大夹克里去。我再看他,他的眸光炯炯如星,里面反映着我的脸。

“好啦!回去装行李,明天清早回家去罗!”

他轻拍了我一下背,我失声喊起来:“但愿永远这样下去,不要有明天了!”

“当然要永远下去,可是我们得先回家,来,不要这个样子。”

一路上走回租来的公寓去,我们的手紧紧交握着,好像要将彼此的生命握进永恒。

而我的心,却是悲伤的,在一个新年刚刚来临的第一个时辰里,因为幸福满溢,我怕得悲伤。

不肯在租来的地方多留一分一秒,收拾了零杂东西,塞满了一车子。清晨六时的码头上,一辆小白车在等渡轮。

新年没有旅行的人,可是我们急着要回到自己的房子里去。

关了一年的家,野草齐膝,灰尘满室,对着那片荒凉,竟是焦急心痛,顾不得新年不新年,两人马上动手清扫起来。

不过静了两个多月的家居生活,那日上午在院中给花洒水,送电报的朋友在木栅门外喊着:“Echo,一封给荷西的电报呢!”

我匆匆跑过去,心里扑扑的乱跳起来,不要是马德里的家人出了什么事吧!电报总使人心慌意乱。

“乱撕什么嘛!先给签个字。”朋友在摩托车上说。我胡乱签了个名,一面回身喊车房内的荷西。

“你先不要怕嘛!给我看。”荷西一把抢了过去。

原来是新工作来了,要他火速去拉芭玛岛报到。只不过几小时的光景,我从机场一个人回来,荷西走了。

离岛不算远,螺旋桨飞机过去也得四十五分钟,那儿正在建新机场,新港口。只因没有什么人去那最外的荒寂之岛,大的渡轮也就不去那边了。

虽然知道荷西能够照顾自己的衣食起居,看他每一度提着小箱子离家,仍然使我不舍而辛酸。

家里失了荷西便失了生命,再好也是枉然。

过了一星期漫长的等待,那边电报来了。

“租不到房子,你先来,我们住旅馆。”

刚刚整理的家又给锁了起来,邻居们一再的对我建议:“你住家里,荷西周末回来一天半,他那边住单身宿舍,不是经济些嘛!”

我怎么能肯。匆忙去打听货船的航道,将杂物、一笼金丝雀和汽车托运过去,自己推着一只衣箱上机走了。

当飞机着陆在静静小小的荒凉机场时,又看见了重沉沉的大火山,那两座黑里带火蓝的大山。

我的喉咙突然卡住了,心里一阵郁闷,说不出的闷,压倒了重聚的欢乐和期待。

荷西一只手提着箱子,另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向机场外面走去。

“这个岛不对劲!”我闷闷的说。

“上次我们来玩的时候你不是很喜欢的吗。”

“不晓得,心里怪怪的,看见它,一阵想哭似的感觉。”我的手拉住他皮带上的绊扣不放。

“不要乱想,风景好的地方太多了,刚刚赶上看杏花呢!”

他轻轻摸了一下我的头发又安慰似的亲了我一下。

只有两万人居住的小城里租不到房子。我们搬进了一房一厅连一小厨房的公寓旅馆。收入的一大半付给了这份固执相守。

安置好新家的第三日,家中已经开始请客了,婚后几年来,荷西第一回做了小组长,水里另外四个同事没有带家眷,有两个还依然单身。我们的家,伙食总比外边的好些,为着荷西爱朋友的真心,为着他热切期望将他温馨的家让朋友分享,我晓得,在他内心深处,亦是因为有了我而骄傲,这份感激当然是全心全意的在家事上回报了他。

岛上的日子岁月悠长,我们看不到外地的报纸,本岛的那份又编得有若乡情。久而久之,世外的消息对我们已不很重要,只是守着海,守着家,守着彼此。每听见荷西下工回来时那急促的脚步声上楼,我的心便是欢喜。

六年了,回家时的他,怎么仍是一样跑着来的,不能慢慢的走吗?六年一瞬,结婚好似是昨天的事情,而两人已共过了多少悲欢岁月。

小地方人情温暖,住上不久,便是深山里农家讨杯水喝,拿出来的必是自酿的葡萄酒,再送一满怀的鲜花。我们也是记恩的人,马铃薯成熟的季节,星期天的田里,总有两人的身影弯腰帮忙收获。做热了,跳进蓄水池里游个泳,趴在荷西的肩上浮沉,大喊大叫,便是不肯松手。

过去的日子,在别的岛上,我们有时发了神经病,也是争吵的。

有一回,两人讲好了静心念英文,夜间电视也约好不许开,对着一盏孤灯就在饭桌前钉住了。

讲好只念一小时,念了二十分钟,被教的人偷看了一下手表,再念了十分钟,一个音节发了二十次还是不正确,荷西又偷看了一下手腕。知道自己人是不能教自己人的,看见他的动作,手中的原子笔啪一下丢了过去,他那边的拍纸簿哗一下摔了过来,还怒喊了一声:“你这傻瓜女人!”

第一次被荷西骂重话,我呆了几分钟,也不知回骂,冲进浴室拿了剪刀便绞头发,边剪边哭,长发乱七八糟的掉了一地。

荷西追进来,看见我发疯,竟也不上来抢,只是倚门冷笑:“你也不必这种样子,我走好了。”

说完车钥匙一拿,门砰一下关上离家出走去了。

我冲到阳台上去看,凄厉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哪里肯停下来,车子唰一下就不见了。

那一个长夜,是怎么熬下来的,自己都迷糊了。只念着离家的人身上没有钱,那么狂怒而去,又出不出车祸。

清晨五点多他轻轻的回来了,我趴在床上不说话,脸也哭肿了。离开父母家那么多年了,谁的委屈也能受下,只有荷西,他不能对我凶一句,在他面前,我是不设防的啊!

荷西用冰给我冰脸,又拉着我去看镜子,拿起剪刀来替我补救剪得狗啃似的短发。一刀一刀细心的给我勉强修修整齐,口中叹着:“只不过气头上骂了你一句,居然绞头发,要是一日我死了呢——”

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令我大恸,反身抱住他大哭起来,两人缠了一身的碎发,就是不肯放手。

到了新的离岛上,我的头发才长到齐肩,不能梳长辫子,两人却是再也不吵了。

依山背海而筑的小城是那么的安详,只两条街的市集便是一切了。

我们从不刻意结交朋友,几个月住下来,朋友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他们对我们真挚友爱,三教九流,全是真心。周末必然是给朋友们占去了,爬山,下海,田里帮忙,林中采野果,不然找个老学校,深夜睡袋里半缩着讲巫术和鬼故事,一群岛上的疯子,在这世外桃源的天涯地角躲着做神仙。有时候,我快乐得总以为是与荷西一同死了,掉到这个没有时空的地方来。

那时候,我的心脏又不好了,累多了胸口的压迫来,绞痛也来。小小一袋菜场买回来的用品,竟然不能一口气提上四楼。

不敢跟荷西讲,悄悄的跑去看医生,每看回来总是正常又正常。

荷西下班是下午四点,以后全是我们的时间,那一阵不出去疯玩了。黄昏的阳台上,对着大海,半杯红酒,几碟小菜,再加一盘象棋,静静的对弈到天上的星星由海中升起。

有一晚我们走路去看恐怖片,老旧的戏院里楼上楼下数来数去只有五个人,铁椅子漆成铝灰色,冰冷冷的,然后迷雾凄凄的山城里一群群鬼飘了出来捉过路的人。

深夜散场时海潮正涨,浪花拍打到街道上来。我们被电影和影院吓得彻骨,两人牵了手在一片水雾中穿着飞奔回家,跑着跑着我格格的笑了,挣开了荷西,独自一人拚命的快跑,他鬼也似的在后面又喊又追。

还没到家,心绞痛突然发了,冲了几步,抱住电线杆不敢动。

荷西惊问我怎么了,我指指左边的胸口不能回答。那一回,是他背我上四楼的。背了回去,心不再痛了,两人握着手静静醒到天明。

然后,缠着我已经几年的噩梦又紧密的回来了,梦里总是在上车,上车要去什么令我害怕的地方,梦里是一个人,没有荷西。

多少个夜晚,冷汗透湿的从梦魅里逃出来,发觉手被荷西握着,他在身畔沉睡,我的泪便是满颊。我知道了,大概知道了那个生死的预告。

以为先走的会是我,悄悄的去公证人处写下了遗嘱。时间不多了,虽然白日里仍是一样笑嘻嘻的洗他的衣服,这份预感是不是也传染了荷西。

即使是岸上的机器坏了一个螺丝钉,只修两小时,荷西也不肯在工地等,不怕麻烦的脱掉潜水衣就往家里跑,家里的妻子不在,他便大街小巷的去找,一家一家店铺问过去:“看见Echo没有?看见Echo没有?”

找到了什么地方的我,双手环上来,也不避人的微笑痴看着妻子,然后两人一路拉着手,提着菜篮往工地走去,走到已是又要下水的时候了。

总觉相聚的因缘不长了,尤其是我,朋友们来的周末的活动,总拿身体不好挡了回去。

周五帐篷和睡袋悄悄装上车,海边无人的地方搭着临时的家,摸着黑去捉螃蟹,礁石的夹缝里两盏镑镑的黄灯扣在头上,浪潮声里只听见两人一声声狂喊来去的只是彼此的名字。那种喊法,天地也给动摇了,我们尚是不知不觉。

每天早晨,买了菜蔬水果鲜花,总也舍不得回家,邻居的脚踏车是让我骑的,网篮里放着水彩似的一片颜色便往码头跑。骑进码头,第一个看见我的岸上工人总会笑着指方向:“今天在那边,再往下骑——”

车子还没骑完偌大的工地,那边岸上助手就拉信号,等我车一停,水里的人浮了起来,我跪在堤防边向他伸手,荷西早已跳了上来。

大西洋的晴空下,就算分食一袋樱桃也是好的,靠着荷西,左边的衣袖总是湿的。

不过几分钟吧,荷西的手指轻轻按一下我的嘴唇,笑一笑,又沉回海中去了。

每见他下沉,我总是望得痴了过去。

岸上的助手有一次问我:“你们结婚几年了?”“再一个月就六年了。”我仍是在水中张望那个已经看不见了的人,心里慌慌的。

“好得这个样子,谁看了你们也是不懂!”

我听了笑笑便上车了,眼睛越骑越湿,明明上一秒还在一起的,明明好好的做着夫妻,怎么一分手竟是魂牵梦萦起来。

家居的日子没有敢浪费,扣除了房租,日子也是紧了些。有时候中午才到码头,荷西跟几个朋友站着就在等我去。“Echo,银行里还有多少钱?”荷西当着人便喊出来。“两万,怎么?”

“去拿来,有急用,拿一万二出来!”

当着朋友面前,绝对不给荷西难堪。掉头便去提钱,他说的数目一个折扣也不少,匆匆交给尚是湿湿的他,他一转手递给了朋友。

回家去我一人闷了一场,有时次数多了,也是会委屈掉眼泪的。哪里知道那是荷西在人间放的利息,才不过多久,朋友们便倾泪回报在我的身上了呢?

结婚纪念的那一天,荷西没有按时回家,我担心了,车子给他开了去,我借了脚踏车要去找人,才下楼呢,他回来了,脸上竟是有些不自在。

匆匆忙忙给他开饭——我们一日只吃一顿的正餐。坐下来向他举举杯,惊见桌上一个红绒盒子,打开一看,里面一只罗马字的老式女用手表。

“你先别生气问价钱,是加班来的外快——”他喊了起来。

我微微的笑了,没有气,痛惜他神经病,买个表还多下几小时的水。那么借朋友的钱又怎么不知去讨呢?结婚六年之后,终于有了一只手表。

“以后的一分一秒你都不能忘掉我,让它来替你数。”荷西走过来双手在我身后环住。

又是这样不祥的句子,教人心惊。

那一个晚上,荷西睡去了,海潮声里,我一直在回想少年时的他,十七岁时那个大树下痴情的女孩子,十三年后在我枕畔共着呼吸的亲人。

我一时里发了疯,推醒了他,轻轻的喊名字,他醒不全,我跟他说:“荷西,我爱你!”

“你说什么?”他全然的骇醒了,坐了起来。

“我说,我爱你!”黑暗中为什么又是有些呜咽。“等你这句话等了那么多年,你终是说了!”

“今夜告诉你了,是爱你的,爱你胜于自己的生命,荷西——”

那边不等我讲下去,孩子似的扑上来缠住我,六年的夫妻了,竟然为着这几句对话,在深夜里泪湿满颊。醒来荷西已经不见了,没有见到他吃早餐使我不安歉疚,匆匆忙忙跑去厨房看,洗净的牛奶杯里居然插着一朵清晨的鲜花。

我痴坐到快正午。这样的夜半私语,海枯石烂,为什么一日泛滥一日。是我们的缘数要到了吗?不会有的事情,只是自己太幸福了才生出的惧怕吧!

照例去工地送点心,两人见了面竟是赧然。就连对看一眼都是不敢,只拿了水果核丢来丢去的闹着。

一日我见阳光正好,不等荷西回来,独自洗了四床被单。搬家从来不肯带洗衣机,去外面洗又多一层往返和花费,不如自己动手搓洗来得方便。

天台上晾好了床单还在放夹子的时候心又闷起来了,接着熟悉的绞痛又来。我丢下了水桶便往楼下走,进门觉着左手臂麻麻的感觉,知道是不太好了,快喝一口烈酒,躺在床上动也不敢动。

荷西没见我去送点心,中午穿着潜水衣便开车回来了。“没什么,洗被单累出来了。”我恹恹的说。

“谁叫你不等我洗的——”他趴在我床边跪着。“没有病,何必急呢!医生不是查了又查了吗。来,坐过来……”

他湿湿的就在我身边一靠,若有所思的样子。

“荷西——”我说:“要是我死了,你一定答应我再娶,温柔些的女孩子好,听见没有——”

“你神经!讲这些做什么——”

“不神经,先跟你讲清楚,不再婚,我是灵魂永远都不能安息的。”

“你最近不正常,不跟你讲话。要是你死了,我一把火把家烧掉,然后上船去飘到老死——”

“放火也可以,只要你再娶——”

荷西瞪了我一眼,只见他快步走出去,头低低的,大门轻轻扣上了。

一直以为是我,一直预感的是自己,对着一分一秒都是恐惧,都是不舍,都是牵挂。而那个噩梦,一日密似一日的纠缠着上来。

平凡的夫妇和我们,想起生死,仍是一片茫茫,失去了另一个的日子,将是什么样的岁月?我不能先走,荷西失了我要痛疯掉的。

一点也不明白,只是茫然的等待着。

有时候我在阳台上坐着跟荷西看渔船打鱼,夕阳晚照,凉风徐来,我摸摸他的颈子,竟会无端落泪。

荷西不敢说什么,他只说这美丽的岛对我不合适,快快做完第一期工程,不再续约,我们回家去的好。

只有我心里明白,我没有发疯,是将有大苦难来了。那一年,我们没有过完秋天。

荷西,我回来了,几个月前一袭黑衣离去,而今穿着彩衣回来,你看了欢喜吗?

向你告别的时候,阳光正烈,寂寂的墓园里,只有蝉鸣的声音。

我坐在地上,在你永眠的身边,双手环住我们的十字架。

我的手指,一遍一又一遍轻轻划过你的名字——荷西·马利安·葛罗。

我一次又一次的爱抚着你,就似每一次轻轻摸着你的头发一般的依恋和温柔。

我在心里对你说——荷西,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这一句让你等了十三年的话,让我用残生的岁月悄悄的只讲给你一个人听吧!

我亲吻着你的名字,一次,一次,又一次,虽然口中一直叫着“荷西安息!荷西安息!”可是我的双臂,不肯放下你。我又对你说:“荷西,你乖乖的睡,我去一趟中国就回来陪你,不要悲伤,你只是睡了!”

结婚以前,在塞哥维亚的雪地里,已经换过了心,你带去的那颗是我的,我身上的,是你。

埋下去的,是你,也是我。走了的,是我们。

我拿出缝好的小白布口袋来,黑丝带里,系进了一握你坟上的黄土。跟我走吧,我爱的人!跟着我是否才叫真正安息呢?

我替你再度整理了一下满瓶的鲜花,血也似的深红的玫瑰。留给你,过几日也是枯残,而我,要回中国去了,荷西,这是怎么回事,一瞬间花落人亡,荷西,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离去的时刻到了,我几度想放开你,又几次紧紧抱住你的名字不能放手。黄土下的你寂寞,而我,也是孤伶伶,为什么不能也躺在你的身边。

父母在山下巴巴的等待着我。荷西,我现在不能做什么,只有你晓得,你妻子的心,是埋在什么地方。

苍天,你不说话,对我,天地间最大的奥秘是荷西,而你,不说什么的收了回去,只让我泪眼仰望晴空。

我最后一次亲吻了你,荷西,给我勇气,放掉你大步走开吧!

我背着你狂奔而去,跑了一大段路,忍不住停下来回首,我再度向你跑回去,扑倒在你的身上痛哭。

我爱的人,不忍留下你一个人在黑暗里,在那个地方,又到了那儿去握住你的手安睡?

我趴在地上哭着开始挖土,让我再将十指挖出鲜血,将你挖出来,再抱你一次,抱到我们一起烂成白骨吧!那时候,我被哭泣着上来的'父母带走了。我不敢挣扎,只是全身发抖,泪如血涌。最后回首的那一眼,阳光下的十字架亮着新漆。你,没有一句告别的话留给我。

那个十字架,是你背,也是我背,不到再相见的日子,我知道,我们不会肯放下。

荷西,我永生的丈夫,我守着自己的诺言千山万水的回来了,不要为我悲伤,你看我,不是穿着你生前最爱看的那件锦绣彩衣来见你了吗?

下机后去镇上买鲜花,店里的人惊见是远去中国而又回来的我,握住我的双手说不出一句话来,我们相视微笑,哪里都浮上了泪。

我抱着满怀的鲜花走过小城的石板路,街上的车子停了,里面不识的人,只对我淡淡的说:“上车来吧!送你去看荷西。”下了车,我对人点头道谢,看见了去年你停灵的小屋,心便狂跳起来。在那个房间里,四支白烛,我握住你冰凉苍白的双手,静静度过了我们最后的一夜,今生今世最后一个相聚相依的夜晚。

我鼓起勇气走上了那条通向墓园的煤渣路,一步一步的经过排排安睡外人。我上石阶,又上石阶,向左转,远远看见了你躺着的那片地,我的步子零乱,我的呼吸急促,我忍不住向你狂奔而去。荷西,我回来了——我奔散了手中的花束,我只是疯了似的向你跑去。

冲到你的墓前,惊见墓木已拱,十字架旧得有若朽木,你的名字,也淡得看不出是谁了。

我丢了花,扑上去亲吻你,万箭穿心的痛穿透了身体。是我远走了,你的坟地才如此荒芜,荷西,我对不起你——不能,我不是坐下来哭你的,先给你插好了花,注满清水在瓶子里,然后就要下山去给你买油漆。

来,让我再抱你一次,就算你已成白骨,仍是春闺梦里相思又相思的亲人啊!

我走路奔着下小城,进了五金店就要淡棕色的亮光漆和小刷子,还去文具店买了黑色的粗芯签字笔。

路上有我相熟的朋友,我跟他们匆匆拥抱了一下,心神溃散,无法说什么别后的情形。

银行的行长好心要伴我再上墓园,我谢了他,只肯他的大车送到门口。

这段时光只是我们的,谁也不能在一旁,荷西,不要急,今天,明天,后天,便是在你的身畔坐到天黑,坐到我也一同睡去。

我再度走进墓园,那边传来了丁字镐的声音,那个守墓地的在挖什么人的坟?

我一步一步走进去,马诺罗看见是我,惊唤了一声,放下工具向我跑来。

“马诺罗,我回来了!”我向他伸出手去,他双手接住我,只是又用袖子去擦汗。

“天热呢!”他木讷的说。

“是,春天已经尽了。”我说。

这时,我看见一个坟已被挖开,另外一个工人在用铁条撬开棺材,远远的角落里,站着一个黑衣的女人。“你们在捡骨?”我问。

马诺罗点点头,向那边的女人望了一眼。

我慢慢的向她走去,她也迎了上来。

“五年了?”我轻轻问她,她也轻轻的点点头。“要装去那里?”

“马德里。”

那边一阵木头迸裂的声音,传来了喊声:“太太,过来看一下签字,我们才好装小箱!”

那个中年妇人的脸上一阵抽动。

我紧握了她一下双手,她却不能举步。

“不看行不行?只签字。”我忍不住代她喊了回去。“不行的,不看怎么交代,怎么向市政府去缴签字——”那边又喊了过来。

“我代你去看?”我抱住她,在她颊上亲了一下。她点点头,手绢捂上了眼睛。

我走向已经打开的棺木,那个躺着的人,看上去不是白骨,连衣服都灰灰的附在身上。

马诺罗和另外一个掘坟人将那人的大腿一拉,身上的东西灰尘似的飞散了,一天一地的飞灰,白骨,这才露了出来。我仍是骇了一跳,不觉转过头去。

“看到了?”那边问着。

“我代看了,等会儿这位太太签字。”

阳光太烈,我奔过去将那不断抽动着双肩的孤单女人扶到大树下去靠着。

我被看见的情景骇得麻了过去,只是一直发冷发抖。“一个人来的?”我问她,她点头。

我抓住她的手,“待会,装好了小箱,你回旅馆去睡一下。”她又点头,低低的说了一声谢谢!

离开了那个女人,我的步伐摇摇晃晃,只怕自己要昏倒下去。

刚刚的那一幕不能一时里便忘掉,我扶着一棵树,在短墙上靠了下来,不能恢复那场惊骇,心中如灰如死。

我慢慢的摸到水龙头那边的水槽,浸湿了双臂,再将凉水泼到自己的脸上去。

荷西的坟就在那边,竟然举步艰难。

知道你的灵魂不在那黄土下面,可是五年后,荷西,叫我怎么面对刚才看见的景象在你的身上重演?

我静坐了很久很久,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再次给自己的脸拚命去浸冷水,这才拿了油漆罐子向坟地走过去。

阳光下,没有再对荷西说,签字笔一次次填过刻着的木槽缝里——荷西·马利安·葛罗。安息。你的妻子纪念你。

将那几句话涂得全新,等它们干透了,再用小刷子开始上亮光漆。

在那个炎热的午后,花叶里,一个着彩衣的女人,一遍又一遍的漆着十字架,漆着四周的木珊。没有泪,她只是在做一个妻子的事情——照顾丈夫。

不要去想五年后的情景,在我的心里,荷西,你永远是活着的,一遍又一遍的跑着在回家,跑回家来看望你的妻。我靠在树下等油漆干透,然后再要涂一次,再等它干,再涂一次,涂出一个新的十字架,我们再一起掮它吧!我渴了,倦了,也困了。荷西,那么让我靠在你身边。再没有眼泪,再没有恸哭,我只是要靠着你,一如过去的年年月月。

我慢慢的睡了过去,双手挂在你的脖子上。远方有什么人在轻轻的唱歌——

记得当时年纪小

你爱谈天

我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儿在叫

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

篇8:梦里花落知多少?

梦是什么?体验过才懂梦是什么?

我总希望,梦能永远美得让人醒不过来,花开花谢,亘古不变,何况是梦?梦消失的那天,泪会流干,心,像玻璃被狠狠砸碎一般,一小块,一小块撒满遍地,碎片,一片片扎进血肉里,痛得麻木。闻靖说,其实我们的生活就是一个又一个的梦,有时候我们沉溺在梦里不愿醒来,我们在梦里笑了哭了,难过了开心了,当梦醒了又开始另外一个梦。那些不愿意从梦里走出来的人,就永远地留在回忆里。梦醒了,又长了一岁。我苦笑,为什么要长大?矫情地唱一首《不想长大》。

青春散场。

曾经欢笑,曾经哭泣。接受暴风雨的一次次摧残和洗礼,已经是一种习惯。我们不再只是那棵只会哀嚎的幼苗,沧海桑田我们更加坚强,却向衰老更进一步。美好的年华里,我们天真地以为有些人注定要陪我们到老,他们是我们的天使,却在不经意间,把我们的曾经和他们自己都带到了远方,一个谣不可及的地方,好象叫……天国……他们回去了吗?或者,我们只是暂时分开旅行了呢?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以前说着永不分离的人,现在早已经散落在天涯。

神说:爱和被爱是幸福的。

幸福降临的那一瞬,我们以为是幻觉,是梦,是华丽而不真实的梦,试图以为幸福看错了地图,走错了路,弄错了门牌号。老师说:不要轻易给陌生人开门,更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的甜言蜜语。这些从小学一直讲到现在还被翻出来的烂熟的东西,终于派上用场了。

我们学会了选择,却做出了更错误的选择。选择将幸福拒之门外,选择错觉,选择那颗警惕的心此刻做出的愚蠢的选择。

天使爱着我们,以为我们已不再需要那么疲惫地去期待幸福,寻找幸福,迎接幸福时,他们又飞走了。因为爱,所以选择放手,站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观望着我们。

因为爱,所以不再等待。

我们不再等待所谓“适时”于否;

天使却不再等待我们向他们伸出手的那幸福的时刻。

他们以为我们幸福,却带走了原本承诺过的幸福。谁又能给谁“永远”这样的承诺?

仰头猛灌一杯白开水,哭得一塌糊涂。杯子里的水倒影着我们的'命运。

“我看到安静地躺在床上的陆叙,他没动没说话,很安静。而且他脸上盖着白色的被单”。

读完这段简短的描述,眼眶渐渐有了温度,一滴,两滴……滴至鼻尖,滑到我嘴里,忘了什么味道,只知道,心痛,让我失去了对外物的一切知觉。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愿意等待……”歌手在那头辛酸地唱到。

他终于等到了他的天使,他喜悦,可死神对世间悲欢离合的痛苦和喜悦,能体会多少?一巴掌,陆叙撒手人寰。

他等到了幸福,却无法获得幸福的喜悦。愿他在天国,一切安好。

我没有忍住眼泪,却忍住了哭声。那是比忍住眼泪更让人痛苦的事。

“林岚坐在车里微笑,很幸福。我站在街的转角……”

泪已成诗……

夕阳西下,梦醒时分,那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世间最凄凉的哭声,在天边,撕开一个小小的口子……

篇9:梦里花落知多少

小时候,我总爱追逐路驰而过的车影奔跑。每次扬起目光,我以为天空上的云彩都是随着我的脚步奔跑的。因为这种专属的快乐,灿烂了我整个童年的盛夏。只当有一天,有人说出和我一样的梦想:看,天上的云朵都跟着我飘。我突然呐喊出,不,不是的,她只跟着我飘的。终于争执不过,流着泪往家跑。我不敢再抬头看,我害怕我唯一拥有的骄傲,从来都不是属于我的。可我还是鼓起了勇气,站在马路的喧嚣中,我看见天上的云静静地望着我,她在微笑,我也微笑了,怀曳着转晴的安慰兴冲冲地跑回家。

回到家,我一脸委屈地问我妈妈,天上的云只跟着我飘吗?妈妈说,傻孩子,天上的云朵是跟着所有人一起飘的啊。我又哭了,难过了半个小时。我从来没有过心爱的玩具,但我并不羡慕别人拥有的,我只对眼前飘忽不定的云朵情有独钟。只是她被别人占据了一半,又被别人带走了一半的一半,最后我剩下的只有空荡荡的阴天……奶奶回家后心疼地抱起我,卧坐在院子里,唱起了那首我熟悉但不知名的童谣。在黄昏恍恍欲坠的余晖中,我就这样沉睡在这样的旋律中:

花开一季四岁小,你谈天,我说笑,梦里花落知多少;

从此秋归无人晓,你不来,人已老,春回未必思念早。

如今的我总爱看着天空发呆,即使我知道童年的梦想只是一个幼稚的玩笑,可是我依旧爱笑,因为她还在对着我笑,只是我分辨不清那笑容究竟是真是假了。曾经伸手就能触碰蓝天,如今不管怎么走,距离都是那么远。虽然我会难过,但我希冀她的天空能够出现一道永不消失的彩虹,代替我用心体会她的阴晴不定。而我,会永远想念那张笑脸。因为我好想,但我回不到从前。

晚风开始徐徐地吹,好像故事已经到了结尾。可是我还意犹未绝。如果我无法预料明天的改变,那我会选择期待,也许一闭眼一睁眼,一切就想原来一样美好,依旧看着熟悉的笑脸,空中飘扬着熟悉的旋律:

花开一季四岁小,你谈天,我说笑,梦里花落知多少;

从此秋归无人晓,你不来,人已老,春回未必思念早。

潮阳南侨中学高三:高修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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