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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刚经》第十四品:离相寂灭分释义

篇1:《金刚经》第十四品:离相寂灭分释义

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世尊。是实相者。既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世尊。我今得闻如是经典。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得闻是经。信解受持。是人即为第一希有。何以故。此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既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既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 相。即名诸佛。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即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须菩提。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是名忍辱波罗蜜。何以故。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肢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嗔恨。须菩提。又念过去于五百世。做忍辱仙人。于而所世。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若心有住。即为非住。是故佛说菩萨心。不应住色布施。须菩提。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故。应如是布施。如来说一切诸相。既是非相。又说一切众生。即非众生。须菩提,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须菩提。如来所得法。此法无实无虚。须菩提。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即无所见。若菩萨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须菩提。当来之世。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于此经受持读诵。即为如来以佛智慧。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无量无边功德。

离相寂灭,离相就是告诉我们的心离开一切色相,我们的心才可以寂静下来。这句话就是告诉我们,只有那颗原本清净的心,才能见相离相,才可以真正的清净寂静下来。

【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尔时,就是此时。

先问你们两个问题,什么叫慧眼?什么叫法眼?慧眼没有法眼高,慧眼识英雄,法眼能追踪。为什么叫慧眼识英雄?话从江湖说起,江湖这个词汇是来源于修道人中,当初的江湖是指江西、江苏、湖南、湖北,都是出高僧的地方,江湖并不大。禅宗五祖是湖北的。其它地方的师父修点东西出来之后,必须要到那儿去得到他们的印证之后,才可以自己出来传法。这个和草莽说的江湖还不一样,草莽的江湖也是从佛家来的。

草莽江湖之中有一句话:英雄所见略同。这个英雄所见略同,在哪儿所见略同?是眼睛看到的东西,和心里理解的东西是一个层面上,所以说叫慧眼识英雄,相见恨晚啊!

法眼追踪,比慧眼还要高一点。何为法眼?像吴用、袁天罡那样的,能掐会算,能知道人和事的来龙去脉。法眼可以追踪到李逵心里想的是什么,追到他心里的那种原始状态上,所以叫法眼追踪。我现在是用人道上的东西来比喻法眼和慧眼的层次,还不是太恰当的。

从心地上讲何为慧眼?自性不痴迷,即得慧眼。六祖说:心地无非自性戒,心地无痴自性慧,心地无乱自性定。从这三句话上得,只有心性不再愚痴,不愚痴的人肯定会有智慧,有智慧就为慧眼。经典里面哪一句话看明白了,这都是得益于我们有慧眼了,也就是说我们的心不是那么无明状态了,更不是那么愚痴状态了。

何为法眼,能闻法自悟的人,即得法眼。一听闻这法,就明白悟开了,法眼就得了。法眼是听闻佛法,即得开悟,证得无上正等正觉。很多大罗汉、小菩萨都是在听经的时候开悟的,证得了无上法,心无所得了。

阿罗汉须菩提是解空第一,他在过去世听闻那么多经文,都没有听闻过这么透彻的入理入心的话。他在听释迦佛讲的这一段话之后,深深明白了释迦佛讲的道理。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这个哭是法喜充满的哭,哭着跟释迦佛说:希有啊!世尊。为什么叫希有?因为释迦佛是第一个舍掉王位,修成正果的一个人,这是第一希有。第二希有,天上天下所有者,都不如佛,这是第二希有。第三希有,释迦佛能舍无余涅槃,再给众生讲四十九年法,这也是希有。几种希有加在一起,那更是希有,所以叫希有世尊。

【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佛说如此透彻入心的话,破除我们的迷障,让我们修行的心更加明了,须菩提非常感动,就说自己在过去世修到了慧眼,虽然心性不痴迷,但从来没有听闻过这样的法呀!

慧眼是怎么得来的?就是心性不痴迷,已经有智慧了,即为得了慧眼。

你们将来说不定在哪一句话上,突然之间引发了无始劫所种的那个种子的时候,一下子花开见佛了,入佛知见的时候,你就会说:往昔得的慧眼也没有今天一下子明朗。为什么明朗?心花开了,心花怒放,看见性了,看见佛了。

自性不痴迷,就会得慧眼,慧眼就是我们的心眼明亮了。如果一个心眼昏暗的人,每天也是浑浑噩噩的。所以说心眼明亮的人能分得清是非,不会再参与是非。这都是指慧眼来说的。

我在往昔证得了慧眼,就是已经觉悟了。但是从来没有听闻过如此之经,就是像释迦佛说的这样的无上甚深的妙法,从来没有听闻过。听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是从心底里发出来的眼泪啊!因为欢喜,法喜充满,所以说他这个哭是高兴的哭,是法喜充满的哭,而不是悲伤的哭。

【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则生实相。】世尊啊,假如有人,得闻这部经或听闻这部经,信心清净,则生实相。真正有缘的人听闻《金刚经》,或者听别人讲《金刚经》,或者自己去读这部《金刚经》的时候,他的信心清净。

什么叫信心清净?受持,受为信力,持为念力,信念真的很坚定的时候,你的心自然就清净了,这叫信心清净。信愿行果,第一个首先是信,信是敲门砖啊!既然信这部《金刚经》是无上之大法,你的心你的自性就会慢慢的清净。我说这个慢慢是对那些渐悟的人来说的。对上根人来说,听闻这个法,马上心就会平稳清净下来,慧眼就会打开。

慧眼打开的时候,则生实相,而不是我们的凡夫相啊!大家一定要明白,非相就是实相,实相也就是非相。信心一旦清净下来,法眼一开,实相也就见到了。见到了实相,原来一切山河大地都是如来,都是释迦佛,都是我自己。所以说“若人欲了之,三世一切佛,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所以说一切要在心上下功夫。

信心清净,慧眼一打开,法眼再开,马上看见实相,那么你现在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实相。什么实相?听经的实相、闻经的实相,心中有一种无边无际的那种感觉,说明实相已经现前。并不是我们两个眼睛看到的,是你的心证悟到了无边无际的实相。

【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当然知道这是上根之人,才可以成就第一希有功德,就是成就般若波罗蜜法呀!比如说练个什么法术,那都是小法,大法就是般若波罗蜜法,智慧是第一大法。

这个人是信心清净的人,诸佛也是这么修成的。佛是人做的,很多人把佛想象成了一个虚无的概念,这种理解是错误的。真正的解释,佛是人做的,能明白无生法忍这个道理的时候,心肯定是清净的。

既然心是清净的心,那就已经证得了无余涅槃,但是我们现在还是有余之身,身体是大患啊!如果把自己烧掉,就又是造了业了。我们在有余生命之间,要做更多的佛事,为自己多做佛事,就是多多的让自己的智慧发光,然后去帮助别人觉悟,帮助别人成佛,这个就是我们要做的佛事。

【世尊。是实相者。既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世尊啊!证到实相的人,实相也是非相,非相也是实相,无形无相,无相之相才是真正的实相,就是虚空相。

世尊马上把语言又转了回来,又说到性上了。如来只是说名是实相——如来就是我们的法身啊!只能用一个假名来代替,心净则法净,心净则国土净,心净则样样净。

很多人到这一句又不明白实相是什么?非相又是什么相?其实实相和非相就是一个,用两种说法来表达一个话。就像说心,用般若也可以,用清净也可以,用道场来比喻也可以,只是用的语言不一样而已。

我们的心藏着善和恶,这是七识里的东西。善恶一除,都归于第八识,第八识原本清净。原本清净的心即为如来藏,如来藏就是第八识。

【世尊。我今得闻如是经典。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得闻是经。信解受持。是人即为第一希有。】世尊啊,我今天在这里听闻了您讲的这么深远的经典,相信它理解它和受持它,都不算什么难事,都能做到的。

他下面紧接着话锋一转,大家就能看出真正觉悟过来的罗汉的心,真是慈悲啊!如何慈悲的?假如未来世,佛走五百年后,如果真的有众生得闻了这部经典,信解受持,相信它理解它,并受持它,这个人即为第一希有,这样的人确实是希有的,很难得的。

【何以故。此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须菩提明白了佛说的心法,他就把自己理解的说出来了,为什么是第一希有呢?因为这个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就是法无我,人无我,所以才是第一希有,才能信解受持。

【所以者何。我相既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既是非相。】这时须菩提理解的更深入了,又深入的说,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这四相都破了,破了四相也就不受四相的束缚了,见相离相的时候就是实相,实相就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通通都是非相了。非相就是心不再会被这个色相所缠缚,被外相来缠缚了。因为心不挂碍了,吃饭没咬破一粒饭,穿衣没有挂一丝丝了。

【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即名诸佛。】原因是只有离开一切万事万物的相的时候,才能称为是诸佛啊!诸佛必须离相,是心离开相,并不是我们的身体离开相。释迦佛如果身体离开相了,心和体分开了,我们就不能听到这么好的法了。是说我们那个清净心啊,不会再沾染心以外的所有相。比如说须菩提有个相,迦叶有个相,阿难还有个相,释迦佛本身也有个相。如果他执著这些相的时候,那就不是佛了,更不是菩萨,就是凡夫了。

要想证到佛地佛果,必须心离开一切事相。事相包括凡间的万事万物相,也包括法上的相。非空即空也是相,也要离开,就是心不去执著法里和法外的一切相。什么叫法里和法外呢?法外就是心外,法里是心内,心内还有个阿弥陀佛的相、药师佛的相、弥勒佛的相。执著他们这个相的时候也不行。要没有相,心中常寂,常寂就是常常空寂,觉照自己,这个时候不会有任何的相。

不黏附任何相的时候,才是了达诸相。这时诸相就是实相,实相就是非相。一切相都不是真实的,都是幻灭的,弥勒佛的笑脸相也是人造就出来的,他本身并不是那样的相。北京雍和宫后面有尊弥勒佛,瘦得很。实相也是我们的心,是无形无相的,无实无虚的,称为佛心。佛心,离开了相,就称为诸佛了。

【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须菩提把自己心中的话都说出来了,佛听了之后很高兴,就说是呀是呀,就是这样,善解我心善解我心啊!这个时候释迦佛知道,须菩提没有迷失,明白了他以前所说的话,其他的徒弟们也可能都明白了,所以说他很高兴。因为释迦佛的心通非常厉害啊!别人的起心动念他心里了了分明,所以说这个时候他很欣慰。

【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我就是在“不惊不怖不畏”六个字上当下承担,当下明了的。

声闻、缘觉虽然不执著于我相,但是他们执著于法相。八地菩萨往下,还执著于法相,八地菩萨往上就不执著了。大阿罗汉基本上都是属于八地菩萨了。

阿罗汉和菩萨有时很难区分,只要这个阿罗汉受过菩萨戒,不做自了汉,我们都称为菩萨。自了汉才称为阿罗汉。

阿罗汉也是佛为了区分凡夫、比丘和菩萨立的一个假名字。声闻还执著于法相,执著于有为,不了诸法的空义,他还要听释迦佛讲解一些法上的东西,来破他的执著。只有诸法本来空的时候,心才会空,才会更好的建立万法。但是罗汉声闻没有明白这个道理,释迦佛讲大法的时候,他们听闻不了。释迦佛真正用法身给那些上根人(大菩萨们)讲经的时候,像《妙法莲华经》纯粹是给大菩萨们讲的,小罗汉们小僧人们根本就听闻不了。

不惊不怖不畏。为什么惊?为什么怖?为什么害怕?是因为我们心中还有妄念,妄念也为魔,也为鬼。黑灯瞎火的,一推门外面冷风嗖一下子过来,头皮一麻,不敢出门了,有惊恐了,说明我们心中有鬼。

心有惊有怖,是因为心中有魔有鬼。如果一个人听闻这部《金刚经》之后明白了,当下承担,不惊不怖不畏,心一下明了了,原来万法本空,没有一个实相,也没有一个非相。实相非相的实质都是我们自己原本的相,这个时候自然就会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才是真正的大人,不是凡夫了,这种人真的是很希有,甚为希有啊!

我们的心一旦承担当下认可的时候,也就入了禅门,也就知道了禅,明白了禅。什么叫禅?禅就是当下承担。当下不敢承担,入门比较困难。当下承担了,心就会明明朗朗,不会有是非了,不会有长短了,不会有魔和鬼了,也没有佛和神了,一切空空旷旷,所以说心能立万法,也能建万法,也能破万法。但我们不建也不破,不立也不靠,随心去。

心就是无位真人,不用我们的后天思维去参与。无位真人是从道家挪用的词汇。宋朝的时候,中国的道家学说是非常圆满的,挪用这个词的人是修禅宗的临济宗,用道家的无位真人来比喻这个心(佛性),这么一比喻,反而开悟还快了。所以说道和佛,里面只是用的词汇不一样,其实都是在描述那个心。

【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蜜。即非第一波罗蜜。是名第一波罗蜜。】为什么稀有呢?是因为这个人得到了心法,即宇宙的第一义。前面几个稀有表明已经离一切诸相,得到真实的心法,即实相第一波罗蜜。接着佛又对须菩提解释什么是第一波罗蜜,如来说第一波罗蜜是指自己的心,是佛性,是本性,是大灵,是心法,是宇宙虚空,是无形无相的,是中道,是用心来领悟的,非是语言能达及的。即非第一波罗蜜,但这个心不是表面第一波罗蜜的名字能说得清楚的。是名第一波罗蜜,只是假名为第一波罗蜜,为了表述的方便。

口说心行悟明波罗蜜,口说心不行不明波罗蜜。心有能所即是妄,心无能所则明。心所灭,心行处灭,都是在表明这个心。真的心行处灭的时候,万法皆空了,无形无相了,佛心(清净心、涅槃心、妙心)就会现前,这就是真实之相。

修行之路是心路,需要心来行,心行心才明,明了才是第一波罗蜜。

【须菩提。忍辱波罗蜜。如来说。非忍辱波罗蜜。是名忍辱波罗蜜。】接着佛举了一个忍辱波罗蜜例子。什么是忍辱波罗蜜?以及忍辱波罗蜜如何来修?

须菩提啊!一个人真能达到忍辱波罗蜜,是通过智慧透过的,并没有忍辱波罗蜜的概念,也没有忍辱和非忍辱的心态了,只是给它安一个假名叫忍辱波罗蜜。

忍辱波罗蜜是六波罗蜜中的一种,修布施可度悭贪;修持戒可度毁犯;修忍辱可度瞋心;修精进可度懈怠;修禅定可度散乱;修智慧可破一切邪见。释迦佛做忍辱仙人的时候,修的是忍辱波罗蜜。

忍和忍是不同的。比如说甲和乙打仗,甲把乙打了,乙就生生的忍,反正打不死我,但他心里恨甲,你今天打我,我今天不惹你,等哪天我乘你不注意,我也打你。这个虽然是忍了,但他有忍的概念,有忍的境界,就不叫忍辱波罗蜜,叫生忍。生忍就是我憋着,我也不还手,也不骂你,也不惹你了,但心里恨你。生忍跟忍辱波罗蜜就完全不是一码事。

忍辱波罗蜜是心无忍的概念,心无忍的境界,是按照中道说的忍辱波罗蜜。无恨无是无非,随你怎么来吧,想打想杀都可以,没有忍辱的境界。人空、法空、空也空了,没有忍辱的概念了,也就没有忍辱波罗蜜了,我们称为忍辱波罗蜜,是为了表述的方便。

忍辱波罗蜜,就是心真正的达到了,不会因为疼、别人骂、被别人欺负,而生生的忍着,而是很自在的, 心中没有怨恨的这种境界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忍,才是真正的忍辱。具有忍辱的智慧,是需要心法通达才能做到这样的境界。这种忍辱波罗蜜的心法,是内性的东西,是无形无相的,不是忍辱波罗蜜这种外在的名称能等量齐观的,只是给它冠以一个假名来表述而已。大家要通过这种文字的表述,能领悟心法,而不住在文字相上,死在文字上。

【何以故。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肢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嗔恨。】为什么能做到忍辱波罗蜜呢?紧接着佛就讲了忍辱波罗蜜这个法门如何来修?

佛怕须菩提不明白,就用自己的例子来解释原因。我在往昔被歌利王割截身体的'时候,如果有我相、有人相、有众生相、有寿者相四相出来,就会生嗔恨。正因为我心中没有四相,而是护住我的心脉心性的时候,感觉不到被人家节节肢解。

没有了四相,六根就闭住了,一体同观,色不异空,空不异色了,也就没有痛苦的觉受了。

【须菩提。又念过去于五百世。做忍辱仙人。于而所世。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接着佛对须菩提又讲了他自己在过去做忍辱仙人的情况,我在过去的五百世修忍辱波罗蜜、做忍辱仙人的时候,假如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的时候,我就会恨欺辱我的人。正因为我修忍辱的时候,心中没有了四相,所以心中没有忍的概念,更没有忍的境界。

这个境界不是修佛的那种境界,这个境界是代表一种没有忍的那种状态。因为他的心完全护住了他的原本法身。我们来分析他的状态,虽然他的身体被人家一段段的割掉,但他那个色魂和他的法身和合了,色空等同观了,他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所以说他才会无是无非,冤亲平等了。歌利王最后也皈依了佛法,也开始了修行。

【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邈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前面说的是佛,是指要达到的境界。现在开始说菩萨,是指修行的人。

所以说须菩提,你应该明白呀,修行人要见相离相发无上正等正觉的菩提心,不应该住色声香味触法生心。只有你的心见相离相,心才是无所住,才是清净心。住色声香味触法生心,是因为心不清净,还有所束缚,还没有达到无碍无牵无挂的境界。

这里佛还是告诉如何来修心,只有离相,心无所住,心才能平静啊!如果心不清静,是因为还有妄念,还有求什么的心,就是妄想妄念的心。所以说我们的心只有清净下来,才能住在无念之上,住在无住之中。

【若心有住。即为非住。】如果心有住,那么所住的东西也是虚妄不实在的,都是妄念所幻化的,不能作为依靠的。

篇2:南怀瑾金刚经说什么:第十四品 离相寂灭分

南怀瑾金刚经说什么:第十四品 离相寂灭分

【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即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世尊。是实相者。即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世尊。我今得闻如是经典。信解受持。不足为难。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得闻是经。信解受持。是人即为第一希有。何以故。此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即名诸佛。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密。即非第一波罗密。是名第一波罗密。须菩提。忍辱波罗密。如来说非忍辱波罗密。是名忍辱波罗密。何以故。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嗔恨。须菩提。又念过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尔所世。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若心有祝即为非祝是故佛说菩萨心。不应住色布施。须菩提。菩萨为利益一切众生故。应如是布施。如来说一切诸相。即是非相。又说一切众生。即非众生。须菩提。如来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须菩提。如来所得法。此法无实无虚。须菩提。若菩萨心。住于法而行布施。如人入暗。即无所见。若菩萨心。不住法而行布施。如人有目。日光明照。见种种色。须菩提。当来之世。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能于此经受持读诵。即为如来。以佛智慧。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无量无边功德。】

我们今天讲金刚经第十四品,金刚经开始到现在,讲了十三品,这其中再提起大家注意,金刚经虽然在说大般若的修持,这个般若不是纯粹的般若,他讲的是般若的体,就是道体,及见道之体的修行方法。开始先告诉我们,如何是修戒的般若,就是「善护念」这个要点,由开始发心修行到最后的成佛,就是善护念。接著下来,就说善护什么念?无祝无住就是定,善护念就是戒,金刚经的般若,本身就是慧,这是拿戒定慧的道理,来说明金刚经的本身,般若法门就是如此。

如果以六度来讲,金刚经首先讲的无住,所以令一切众生入无余依涅槃而灭度之。这是布施,布施度,由布施而到达般若的成就,证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就是大彻大悟而成佛。布施以后持戒,持的什么戒?持的菩萨大戒,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善护此念就是持戒波罗密,而到达般若波罗密,智慧得度,智慧的成就,这是一个基本修持的阶段;由此而学佛,由此而修行,由此而成佛。说到十三品这里,差不多作了一个结论。

现在第十四品开始,是讲由忍辱波罗密,到达般若波罗密,我们今天这一段,重点就在这里。

解悟喜极而泣

【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即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

这里只有三个小节,是另起一个阶段,前面都是须菩提与佛的对话,一问一答,记录下来,就是经典。

「尔时」,这时候,就是当问话的时候,须菩提听了这个经典的感受,听了佛说般若成就法门的感受。「深解义趣」,希望大家特别注意这四个字,大家念经时,很容易轻易把它念过去,深解义趣是深深的,很深刻的理解到了。这个理解到是我们现在讲的话,就是真正的悟到了那个道。

后世禅宗门下,把它分成两个阶段,一个叫解悟,一个叫证悟。解悟就是知见上的,所知所见到达了,但是还不是普通的学术思想所说的理解,而是这个身心马上感受到有一种脱落感,脱滞感,这就是解悟的一种境界。所以他说深解义趣,深深的得到解悟,不谈证悟。

「义」就是解悟到佛法修证至高无上的道理,义也就是义理,义在古文就代表理,最高的道理。「趣」并不是兴趣的趣,而是趋向的趋,就是向那个方向,到那个路上,目标的趋向。佛经上经常看到这个「趣」字,趋向,已经到达这个境界,已经进入了这种情况。深解义趣是一件事实,不是文学上空洞的赞叹名辞。须菩提深解义趣以后哭了,他为什么哭呢?人往往喜极而泣,高兴到了极点,会痛哭流涕。人所追求的,始终没有追求到的,忽然追求到了,会哭起来;这个哭是无上的欢喜,所以也是一种悲心的流露。

学佛修道的人,在自己自性清净面快要现前的时候,自然会涕泪悲泣,这是自然的现象,否则就是一个疯子了。当这个人性自然的清净面,所谓本性,本来的面目呈现的时候,自己有无比的欢喜,但是找不到欢喜的痕迹,自然会哭起来。而你问他哭什么?他并不伤心,而是自然的,天性的流露。等于说,自己失掉的东西忽然找到了,那个时候就有无比的欢喜,但是也没有欢喜的意思,是自然涕泪悲泣的感受。

因此,须菩提一边哭一边讲,希有世尊啊!伟大了不起的佛啊!希有难得的佛啊!这都是赞叹之辞。「佛说如是甚深经典」,他说,你现在讲这样高深的道理,什么道理?就是般若,智慧的解脱,智慧的成就,这个经典重点在这里。「我从昔来所得慧眼」,这位须菩提,是佛弟子有名的谈空第一,他天生有慧眼,所以在佛的修持行列中,般若智慧成就最高。所以他说,自从我有慧眼以来,「未曾得闻如是之经」,从没有听到过这样深刻究竟道理的经典。

信心清净

讲到这里,又加上称呼了,等于我们讲话,经常说老兄啊!老弟啊8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即生实相。」他说:假定有一个人,听到这个般若波罗密经,听到佛说的如何以智慧来自度、成佛的这个法门,「信心清净,即生实相。」这八个字是这一品重点的中心,千万记祝也就是我们后世众生,要想成佛的必经之路,必要的法门。达不到这个程度,与成佛的距离还很大,只能说你刚开始在学,一点影子都没有。达到了这八个字的程度,也可以说你进入了般若之门,建立学佛的基础了。

信心清净有两种意义,一种是专讲个人的信仰,因为真正的信仰并不是迷信。为什么不是迷信呢?因为是深解义趣,把道理彻底了解了来学佛,才是一个真正学佛的人。假定说佛学的理不透,盲目的去信仰,盲目的去礼拜,那不能说他是不信;不过,严格的说,还属于盲目迷信的阶段。真正佛法的正信,是要达到深解义趣这四个字;先懂得理论以后,再由这个理论著手修持。所以说,一个真正学佛的人,必须要深解义趣,这个信心才是绝对的正信,这一个法门,才是真正的佛法,才是宇宙中一切众生,自求解脱成佛之路。

所谓正信,要信什么呢?信我们此心,信一切众生皆是佛,心即是佛,我们都有心,所以一切众生都是佛。只是我们找不到自己,不明我们自己的心,不能自己见到自己的本性,因此隔了一层,蒙住了,变成凡夫。

凡夫跟佛很近,一张纸都不隔的,只要自己的心性见到了,清楚了,此心就无比的清净。佛的一切经典,戒、定、慧,一切修法,不管是显教的止观、参禅、念佛或是密宗的观想、念咒子各种修法,都是使你最后达到清净心。清净有程度的不同,所以有菩萨阶级地位的不同,修学程度深浅的不同,也就是了解自心的差别程度不同。

说到信自心,我们都信得过啊!我的心烦得要死,这个信心烦恼,就是绝对的凡夫。无烦恼,无妄想,就是信心清净,自然达到清净的究竟;立刻可以见到形而上的本性,即生实相。实相般若就是道,明心见性就是见这个。

所以说要想明心见性,必须先要做到信心清净,能够生出实相。看了这个经文,知道须菩提明白的告诉了我们,因为他自己了解,才能说出这个道理,让别人以及将来的人,听到佛说这个道理,信心清净,能生实相。

希有的功德

「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假定有一个人,研究这个经典,而到达这个程度,他说,这个人已经成就了第一希有的功德。第一希有功德的人是谁?我们在本经前面已经看到,须菩提赞叹佛:「希有世尊」。换句话说,这个人学佛就可以到达佛境界,因为这个人已成就了第一希有的功德,这个道理我们先要把握祝下面,他解释什么叫实相。

《金刚经》第十四品:离相寂灭分释义我们讲金刚经开始,就解释了般若智慧,一共有五般若,最难的就是实相般若,就是见道之体。实相般若就是菩提,涅槃,自性,真如,各种名字都是讲这个东西。你如果认为实相般若不晓得有多大,有没有凤梨那么大,有没有萝卜那么大,那你就著相了,那就很糟糕。须菩提叫了一声世尊,自己又加解释,说出他自己的心得。

【世尊。是实相者。即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

这个「是」,青年同学们特别注意,这是古文的写法,拿现在白话文说,这个「是」就是这个,所谓这个实相这个东西啊,是无相,即是非相。我们应该还记得,前面在金刚经中佛也说过,「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所以,不著一切相,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等等,都不著相,乃至无佛相,也无非佛相,一切相皆不著,连不著相的也不著了。

实相又是什么呢?即是非相。分析开来讲,无我相,无人相等等;归纳起来讲,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所以他报告心得说,所谓实相,就是一切无相。在无相的这个成就中,佛勉强给他一个名称,叫做如来实相。

【世尊。我今得闻如是经典。信解受持。不足为难。】

须菩提的意见,再度的报告说:我啊,就是在佛在世的时候,能亲自跟著佛,今天能听到这种经典道理,「信解受持」,信得过了,解悟到了,再经常领受这个实相境界,随时随地在这个境界里,以此悟后起修。

「信解受持」,也是四个修行的阶段,就是后世所有对佛经的解释。信解受持,也就是教、理、行、果。「信」,把佛经的所有的教理信得过了。「解」,解悟到佛学的各种义理。「受持」,悟道了以后起修,修行以后证果,教理行果。也有一个说法,叫做信解行证。自心信这个理,解悟到了,悟道以后修行,修行以后最后证到佛的道果。所以信解受持,教理行果,信解行证,是同一个修行的情形,这四个字不能随便当一句话念过去。须菩提说,像我们现在亲自跟著佛,听到这个道理,信解受持,不足为难,不稀奇。因为他们当时亲自见到佛,有佛亲自指导,当然是不足为难。

谁是五百年后希有人

【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得闻是经。信解受持。是人即为第一希有。】

将来过了五百年,为什么说五百年呢?为什么不说一千年呢?或者三百年呢?这就是佛自己对于佛教的说法。佛在世的时候,叫做正法住世;佛涅槃以后,而有些大弟子们还在,仍算是正法住世。五百年以后,是像法住世,那时佛的大弟子们活得最久的,五百年也都要涅槃了,不住世了。自此以后,只有经典、佛像等住世,所以说是像法时代。据说像法也不过五百年到一千年,以后就是末法时代,就是尾巴啦!尾声啦!末法并不是说没有,是说真正佛法的修持,快要到尾声,快要向末了,这是在各种戒律上,各种寓言上所记载佛所讲的。

但是也不尽然,譬如说在许多大经中所讲,如在华严经里,佛就承认佛法没有没落的时候,什么道理呢?因为佛法是真理,真理是永恒的,真理只有一个,不会变的,是不生不灭,不增不减的。所以大家可以放心,否则现在早过了五百年,大家岂不是更难了吗?这里须菩提说,假使后五百岁,有人在像法末法时代,看了这个经,研究了这个经,也能与古人与须菩提及佛大弟子们一样,达到了信解受持,他说这个人就是第一希有。第一希有是金刚经特别提出来的,第一希有就是了不起,超凡而入圣;第一希有就是几乎等同于佛。

【何以故。此人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在佛及大弟子们都不在世的时代,有人研究这个经典,这个人当然已经进入无人,无我,无众生,无寿者相的境界。四相皆离,不著一切相的境界,他本身已经到达了。

为什么我不是我

【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即名诸佛。】

这两句话千万注意!如果参加佛学考试,一定会考到的。「所以者何」,这是什么理由?所谓我相,本来是非相,是假相,下面接著人相众生相都是假相。佛学说的这个「我」,就分析来看,我们现在一定是有个我,有个身体,佛学说这个身体是四大假合之身,骨头呀,肉呀,这些东西凑拢来而成的暂时的我。而且生下来到了第二天,那个第一天的我已经衰老了,满月以后,与第一天生下来也完全不同,十岁与一岁也完全不同。总而言之,我们今天坐在这里,十二年以后的我们,全身连骨头都换了。所以这个肉体不是我,是假我,这是个工具,暂时借来用。等于这个电灯泡,暂时借来用一用。所以此身非真我,是非相,假相,不要认假为真了。

身体的我既非真我,那么我们的思惟意识,念头是不是我呢?也不是,因为每一分,每一秒思想意识都会变去;尤其年龄大的时候,过去几十年,甚至现在说的话,都随时忘记,所以说能够思惟、意识、念头也非我,这些都不是我。「我」都尚且非我,那里还有你、我、他,那都是非我,一切无相。万有的相是因缘凑合,是假合的虚妄相,不是真实。但是虚妄不是没有,只是偶然暂时的存在而已。所以说我相即是非相;推而广之,人相众生相寿者相也都是非相。金刚经使我们同时认清,不要被虚妄的人生,和物理世界的暂时现象,骗去了自己的智慧,骗去了自己真性的情感。

真性的情感这句话,有没有问题呀?有问题!真性怎么会有情感,真性不是没有情感吗?所谓情感者,即非情感,是名情感。情感也是虚妄相;但是,如果佛没有情感,佛不会发大悲心,大悲心即是情感心。不过,佛的情感不是痴迷的,一切相即是非相,真正的悲心,没有悲心的痕迹,只是理所当然而行去,道理就是如此。

如何见佛

接著是一句非常重要的话,大家要学佛,去那里见佛啊8离一切诸相,即名诸佛」,离开了一切的相就是佛,这是真正的佛。那么你说我们在大殿上不需要拜佛了!要拜呀!即假即真。相是虚妄,因为礼拜这个虚妄相,你自己此心有真正的诚恳,发起了真实的诚敬,那就是「信心清净」,就可以「能生实相」。这个实相的境界就是离一切诸相,一切相皆不著。所以,有人不著相的礼佛,就是一念之间,也不必合掌,也不必跪拜,他一念之间,已经顶礼了十方三世一切诸佛。

有一个禅宗公案,说有一个小孩子要小便,跑到大殿上转来转去,后来对著佛的正面,他就小便了。有个法师出来看到说:你这个小孩太没有礼貌,怎么对著佛就小便?小孩说:十方三世都有佛,你叫我向那一方小便呀?

反过来说,十方三世都有佛,方方都是佛,中央是毗卢遮那佛,中心一念诚敬,十方三世诸佛皆在目前。怎么样在目前?离一切相,即名诸佛,这个道理必须要搞清楚。

这多半是须菩提在那里演讲,讲给佛听,佛是听众。换句话说,是他向佛报告,接著是佛的印证,佛的奖状发下来了。

难得的人

【佛告须菩提。如是如是。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不惊不怖不畏。当知是人。甚为希有。】

佛说,是的,就是这样,你讲得很对,就是这样。未来世的众生,有人听到金刚经的道理,没有被吓住,那就是一个希有的人。惊是吓住了,怖是精神恐慌,非常恐慌;譬如我们走夜路,看到一个黑影子,一下子吓住了,那个是惊。怖呢,非常恐慌,持久的心里恐吓,那个是怖。畏时间更长了,不停的害怕。像我们在座的,个个都是第一希有,听了金刚经不惊不怖不畏,而且没有不懂的人,个个都懂了。

事实上有没有又惊又怖又畏的人呢?这在修持佛法的时候就看到了。我们很多人学佛,都想求空,等到空的`境界一来,反而吓住了。许多人说:我吓死了,吓得我的汗啊,像黄豆那么大,因为我没有了。我说你学佛不是想求个无我吗?怎么还吓住了呢?所以说慧,这个佛学名辞,用的非常好,慧是要力量的,慧力不够,功德的功力不够,就有惊、怖、畏的现象。

将来的时代,有人成就金刚经般若这个法门,不惊、不怖、不畏,佛说,这个人,真是非常难得了。佛说这个希有,就很重,佛给我们的这个价钱,奖金就很重了,非常希有,几乎不可能,如果可能了,就是超凡入圣。

【何以故。须菩提。如来说第一波罗密。即非第一波罗密。是名第一波罗密。】

何以故?什么理由呢?金刚经的特点,是使我们知道无注无相、无愿,这是大乘的心樱此心要随时无住,随时不著相,随时随地的无愿。你说正要我们发大愿,怎么无愿呢?大慈悲当然是愿力,慈悲过了就不住,没有叫你一天到晚坐在那里哭啊!过了就不住,所以说愿而无愿。

第一波罗密是大智慧成就,大彻大悟,成佛,也就是般若实相。般若实相本来无住,本来无相,本来无愿。当然大家不要会错了意,青年同学们根本发不起愿力,以为你本来无愿,已经合于佛法了,那就很糟糕。无愿,就是一切大慈悲用过了便空,无祝因此说,第一波罗密,即非第一波罗密,是名第一波罗密。第一波罗密也就是般若,大智慧;而般若里的实相般若,就是见道体,也就是我们后世禅宗所谓的明心见性。

什么是忍辱

【须菩提。忍辱波罗密。如来说非忍辱波罗密。是名忍辱波罗密。】

问题来了,前面一路下来都是讲般若,是菩萨六度里最后的一度──智慧成就。所谓的六度也已经说过,就是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换句话说,这也是学佛的一个次序。

首先,学佛的要学布施,布施就是能够舍;舍并不是叫你光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而是一切的习气都要舍掉,改变,丢掉,把整个人生转化。放下也是舍,万缘放下就是布施,这是内布施。真布施了,此心清净,才算真持戒;心不清净的持戒,那是小乘戒,是有意去操作的。作到了此心清净,念念清净,不需要持戒了,因为他本身就是戒了。戒者,戒一切坏的行为,恶的行为,此心念念在清净中,无恶亦无善,是名至善。这就是持戒,持戒还好办,忍辱最难办。

你说自己心也很清净,戒律也很好,那是当你没有受到打击的时候,打击一来啊,就火冒八丈高了,也管不了清净不清净,什么毛病都出来了。所以忍辱是六度的中心,因为那是最难最难的。也因为这个原故,大乘菩萨必须进入无生法忍,才能登上菩萨地。

无生者,本自无生,信心清净,一念不生处。这个一念不生处,不是压制的,也不是没有思想,没有知觉,而是一切杂念不起,信心清净就是无生。

光是无生是不够的,要「无生法忍」,切断一切万缘叫做法忍。我们中国文学的形容辞是,拔开慧剑,斩断情丝。有时我们剑是拉不开的啊!有时候又只拉一半,有时候剑拉出来了,看看剑却楞住了。不要说斩啦,扯都扯不断,那个剑早就钝了。所以说,法忍也就是六度的中心,忍辱的意思。

首先我们来了解佛学忍辱的意思,看到一个「辱」字,我们会想到受人侮辱叫做辱,譬如别人骂你啦,打你啦,各种不如意的刺激,算是辱,这是从文字上的了解。在佛法上讲,一切不如意就是辱,受一切痛苦就是辱。譬如我们老了病了,老病就是辱,老病招来自己许多烦恼,也带给别人许多烦恼。不要说我们人是如此,你只要看看动物,拿蚂蚁来说,你仔细观察,年轻的蚂蚁经过老化蚂蚁的旁边,都走得远一点,这样的辱,这样的难堪忍。

所以,这个有缺陷的娑婆世界非常难堪忍,没有一样事情是圆满的,而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众生堪忍,受得了;所以这个世界叫做娑婆世界,是堪忍的世界。也因为如此,这个娑婆世界上的众生,才最能够成佛,因为生在天堂没有痛苦,没有刺激,天天在享福,众生也不想修道,用不著嘛!生在地狱里,受苦受难都来不及,没有时间搞这一套。只有生在娑婆世界,有苦有乐,有善有恶,各有一半,所以能够刺激你发生解脱的智慧,是成佛的捷路。

忍辱并不是完全讲侮辱,大家不要搞错了,一切的痛苦能够忍的都是辱。譬如我们这个世界上做生意的,创事业的,乃至发财的,你问他这个日子好不好过?他一定说不好过。受不受得了呢?有什么办法呢?反正能够忍得住就这样忍下去;所以说娑婆世界的众生堪忍,能够忍受。

佛跟须菩提两人对话到这里,如果不仔细看这个经,突然看他在中间来一个忍辱波罗密,会觉得奇怪。所以刚才我先提起大家注意,这一部经把六度波罗密都讲完了,为什么现在提出这个忍辱波罗密呢?

忍辱的榜样

我们要想学佛,要想修行成就,「忍」是最难做到的,就像打坐修定,为什么定不住啊?两个腿痛,你就忍不住了,这个忍就是忍辱里的一忍啊!当然硬忍是很难,但是你明明知道此身两腿两手,四大皆空,那个时候你就是空不了,忍不过去。所以这六度的一关忍辱度,你就过不了,过不了的话,这一切皆是空谈。你说我们会念金刚经,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木鱼敲起来非常好听……阿啾!糟糕,我感冒了,怎么办?看那个医生好?因为怕死掉,众生相就来了,寿者相就来了,这一下就忍不过去了。

所以忍辱的道理,放在金刚经的中心,大家要特别特别注意!佛把自己本身修持的经验告诉我们,做个榜样。所以佛说,真正智慧彻底悟道的人,才晓得忍辱波罗密本身没有个忍。如果有坚忍的念和感受在那里,就已经不是波罗密,就已经没有到彼岸,也没有成就。

【何以故。须菩提。如我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我于尔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什么理由呢?佛又对须菩提说,以他本身做榜样,像我从前的时候,曾经被歌利王割截身体;歌利王是过去印度一位名王,不过印度不注重历史,这种历史资料只有在佛经里才找得到。

这位当时历史上的名王非常残暴,那个时候,释迦牟尼是个修道的人,相当有成就,到达菩萨地了;虽然是缘觉身,无佛出世自己也会悟道,后来歌利王因闹意见要杀释迦。他说,你既然是修道的人,我要杀你,你会不会嗔恨?释迦佛说:此心绝对清净,假使我起一念嗔心,你把我四肢分解割掉后,我就不能复元,结果歌利王一节一节把他割了。释迦牟尼没有喊一声唉唷,心里头也没有起一念恨他的心理,只有一念慈悲心。完了以后,歌利王要求证明,释迦牟尼说,假使一个菩萨的慈悲心是真的话,我的身体就马上复元,结果他立刻复元了,又活起来。

这个故事比耶稣的复活厉害多了,所以佛说,昔为歌利王割截身体,他在当时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佛把自己本身的故事,说给我们修行的人做个榜样;当然,并不希望我们被别人割了作试验。现在不必谈割截身体了,叫你不说话你就受不了,叫你坐著不动也受不了,其实这个就是忍辱与禅定、般若的道理;只因为智慧不够,悟道并没有透彻,所以你受不了。

达摩与苏格拉底

刚才讲到忍辱波罗密,我们再提起注意,所谓忍辱,包括了人世间一切的痛苦,一切的烦恼,忍到没有忍的观念,没有忍的心理,忍到无所忍,自然而清净,这才是忍辱到达波罗密成就的程度。所以佛说,当我被歌利王割截身体的时候,他说他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首先他没有觉得这个生命是属于「我」的,这一句话特别注意啊!我们这个身体是属于我们暂时所有,是暂时附属于我,并不是我真正永远的占有,因为此身本来不是我。要把这个道理,不仅理解清楚,还要实际上证到,才信心清净,才有希望证得般若实相,这是真正的功夫。

但是功夫又是什么地方来的呢?般若见地来,智慧不透彻不能大彻大悟。大彻大悟是智慧的境界,并不是功夫的境界,如果叫功夫的境界为大彻大悟,那就是气象局发的警报,路上有雾,小心撞车的那个「雾」了,就看不见了。这个悟是清朗的,智慧破除一切阴影的境界。

【何以故。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和寿者相应生嗔恨。】

篇3:金刚经讲义-离相寂灭分

金刚经讲义-离相寂灭分

金刚经彻底破除了一切宗教的界限,它与佛教一部大经──华严经的宗旨一样,承认一个真理、一个至道,并不认为一切宗教的教化仅限于劝人为善而已。下面是金刚经的离相寂灭分的讲义。

(辛)四,成就解慧。分二:(壬)初,当机赞劝;次,如来印阐。(壬)初,又三:(癸)初,标领解;次,陈赞请;三,劝信解。

(癸)初,标领解。

【尔时须菩提闻说是经,深解义趣,涕泪悲泣,而白佛言:】

从开经至此,所有伏断分别我法二执之理事,由浅而深,逐层阐发,至详至晰。故此一科接明深解。当机之如是自陈者,无非望大众皆得如是,故既赞且劝也。何以故?佛与长老,不辞苦口,反覆阐明无住之旨者,原欲闻者大开圆解。盖经旨是甚深微妙中道第一义,若不通达其深微,则见地未圆,何能二边不著,合乎中道。经云:深解义趣。正明其见地已圆,不同向之偏空矣。此其所以自陈非慧眼得闻,至于涕泪悲泣也。此中虽说解义,其实已摄有行。盖解行从来不能分开,故曰解行并进。并进者,以其必行到,方能解到;必解圆,而后行圆,故也。

当知修行不外闻思修三慧。如此中之闻说是经,便是闻慧。(何以此闻乃是闻慧,至下当说。)而深解便是思慧,修慧。何以故?若不思惟修观,便不能深解故。故曰说解便摄有行。不但此也,所谓深解义趣者,是何义趣乎?即是深领会得上文所说,当云何生信,当云何奉持,之所以然也。然则说一解字,不止摄行,亦摄有信。且下文云:信心清净,则生实相。生实相,便是证性。下文又云:得闻是经,信解受持,则为第一希有。乃至何以故?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名之为佛者,明其证性也。然则说一深解,不止摄信摄修,并证亦摄在内矣。而且信心清净则生实相之意,又是说实相之生,便是信心清净。观此,则前次所说信解行证,虽说为四事,其实乃是一而四,四而一,其理益可证明矣。

此成就解慧经文,乃是开经以来之归结处。何以故?上来师资种种问答,苦口婆心,以发明甚深义趣者,目的`何在?无非望闻法者,能开深解而已。岂非上来千言万语,得此一科,始有个著落乎。故曰归结处也。不但此也,从次科‘如来印阐’以下,凡世尊所说,又无非就上来所已说之紧要处,加以发挥,加以证明。令人对于上来所说要旨,更加一层信解,则受持更为得力而已。故此第四科成就解慧,及下第五科极显经功,乃是前半部总结之文也。此皆经中之脉络眼目,故预为提出,预为点醒,以便临文易于领会。

本经之例,结经者,凡标一尔时云云,皆是表示更端之意。此中深解义趣四字,约义趣言,则皆上文所有。而约深解言,则是上文所无,至此方始自陈,故曰更端也。尔时二字,与上请示名持中之尔时,正相呼应。盖请示名持以前,所明之义,是开知境虚智,开无尘智。至请示名持时,乃开金刚智。此智甚深,不易领悟。此智若开,便断惑证真,乃修功之所归趣。今云深解义趣,便是自陈其得开金刚之智矣。若但开得知境虚智、无尘智,不过是观行位、相似位,不得曰深解也。不但此也。此中之尔时,乃直与经初尔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时之尔时相应。何以故?若无彼时之请法,何来此时之深解乎。若深观之,此时之深解,已伏于彼时之请法。何以故?因长老能于大众瞆瞆之时,独能窥破佛不住相,因而请法。所以闻法即解耳。若在他人,决不能闻说是经,便得深解义趣。此下文所以云不足为难也。是经文中已明明点出前后关系矣。不但此也。彼一时开口即赞希有,此一时亦开口即赞希有,皆点明前后相应之眼目处。又观彼时长老即从座起,愿乐欲闻,何等欢欣踊跃。而此时之长老,却涕泪悲泣矣。前后映带,大有理致。盖彼时之欢欣,正此时悲泣之根也。尔时二字,若约当下说,便是开示所以奉持之理已竟之时,亦即闻而深解,悲从中来之时也。闻说是经之闻,与经初愿乐欲闻,此两闻字正相呼应。闻所欲闻,且复深解,真乃万千之幸,此所以喜极而悲也。深解与最初之谛听相应,若不谛听,断难深解。故闻说是经之闻,非泛泛而闻,所谓闻慧是也。然此亦是就长老说,因其本是第一离欲阿罗汉,早能无念,既具慧眼,又复解空第一。故于未闻是经之先,便能洞了无住之旨而见如来。所以谛听之效甚伟,闻便深解耳。若在凡夫,纵能谛听,决不能一悟彻底。能开知境虚智,已难能而可贵矣。若闻经便尔无尘,千古能有几人。至如金刚智,更无论矣。即如禅宗六祖大师,闻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而得顿悟。古今无第二人。然而传授衣钵以后,尚为猎人羁绊十余年。此正佛祖加被,磨炼其金刚慧剑耳。若在末世,尤难之难。故下文云:后五百岁,得闻是经,信解受持,是人希有也。此理不可不知。然亦不可因难自阻。佛说后五百岁持戒修福,能生信心,便能一念相应。信为道源功德母,果能闻经实信,便入般若之门矣。果能入门,何尝不可顿悟顿断。何以故?诸佛加被故,夙慧甚深故。然则何谓入门?实信尘境皆虚,不为所缚,便是般若之初门也,此理尤不可不知。

义者义理。即上来所说观门行门,若伏若断之真实义,是也。趣者归趣,亦云趣向。即下文所谓信心清净,则生实相,是也。盖义理千端,归趣则一。佛说文字般若,无非令依之起观照,证实相耳。若不了解义之归趣,则如入海算沙,毫无归结。亦如行舟无舵,将何趣向。则亦无利益功效之可言矣。故但解义不解趣,非深解也。且以归趣言之,若但解归结所在,而不解如何趣向。仍是如数他家宝,自无半钱分,亦非深解。必须既了解义之归结所在,更复了解此之所在应如何而趣向,是真能深解者矣。此深解义趣四字,是结经者所加。盖从下文自陈中,得知其能深领解也,故特为标出。其标出盖有二意:(一)使读经者知下文自陈中所说,乃开经以来种种妙义之归趣,宜悉心体会之。(二)若不标出,则涕泪悲泣,从何而来。且使知以解空第一之长老,乃因深解此经而悲泣,可见经中所说之空,非寻常空有对待之空矣。又使知以长老亲依座下之大弟子,乃因闻解此经,至于悲泣。可见此经真是难遭难遇,岂可轻视,更岂可不悉心体会。又使知以长老之悲泣,由于深解。可见久读此经,而漠然无动于中,甚至怕谈般若者,无他。由于经中义趣,未能领解故耳。由是言之。结经者特标此句,其为警策也,至矣切矣。

涕泪而泣,正明其悲。涕泪者,悲泣之容也。泣与哭异,有泪有声为哭,有泪无声为泣。人之所以哭者,忽遭意外大损,如刀割心,懊丧之极,不觉失声而恸,此之谓哭。人之所以泣者,深幸未得今得,喜愧交并,感荷之至,不觉垂涕而悲,此之谓泣。长老兴悲,不外此理。即由其抚今而喜,追往而愧,既愧且喜,因之愈感佛恩。合此三种心理,遂现悲泣之相矣。何以见之。此中云闻说,合之下文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昔日未曾得闻。则今日之感谢佛为之说,深喜何幸得闻,可知矣。而昔日虽得慧眼,不闻此经,其深抱惭愧之意,显然若揭。须知当其慨叹往昔处,正其庆幸今日处。故曰:长老兴悲,是由且喜、且愧、且感,三种心理所发现也。至如下之三劝信解文中所言,是长老不但自庆,更为一切众生喜得无上法宝,此其所以广劝信解受持也。然则既如此喜愧交并,能不感激涕零乎。

凡人大梦初醒,回忆从前,莫非如蚕作茧,自缠自缚;如蛾赴火,自囧炃自烧。抚今思昔,往往涕不自禁。古德有云:大事未明,如丧考妣;大事已明,更如丧考妣。皆此理也。而白佛言者,因闻说是经而得深解义趣,因深解义趣至于涕泪悲泣,于是自陈见地,求佛印证。必然之理也。将涕泪悲泣而白佛言八字连读之,便是垂涕泣而道。观经初长老为大众请法,及下之广劝信解,可见长老向世尊垂涕泣而道,便是向遍法界尽未来一切众生垂涕泣而道也。即次科所说昔来慧眼未曾得闻,亦是普告一切众生者。我长老大慈大悲,意在警策一切众生当速发无上菩提心,奉持般若,方为绍隆佛种,方为不负己灵。若学小法,虽开慧眼,得无诤三昧,成第一离欲阿罗汉如我者,尚不免今昔之感。慎勿如我之闻道恨晚也。而佛说此经,万劫难逢。且义趣甚深,若得闻之,便当如法奉持以求深解。始知佛恩难报,而庆快生平耳。总之,长老之喜,为众生喜。长老之感,为众生感。其惭愧往昔,悲泣陈辞,皆为激发众生。须知我辈得闻此甚深经典,不但佛恩难报,长老之恩,亦复难报。何以故?佛说此经,是由长老为众生而请说故。

(癸)次,陈赞庆。

【‘希有!世尊!佛说如是甚深经典,我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如是之经。】

希有两见,然赞语同,赞意则不同。前因乍悟本地风光,如人忽睹难得之宝,故赞希有。今则深解真实义趣,如人已获望外之财,(昔未得闻,而今得闻,故是望外。)庆快万分,故赞希有。盖前外睹宏规,今是内窥堂奥也。

此希有二字,不止赞佛,兼及赞法,并有自庆之意。下文云佛说如是之经,可知是赞佛说之希有也。此中又含有四意。(一)难说能说。甚深般若,唯佛与佛究竟证得故,亦唯佛与佛能究竟说。而一佛出世,必经多劫,故曰希有。(二)时至方说。此金刚经说在般若之第九会,若无当机之长老,将向谁说。以说必当机,机缘未熟,说亦无益故,故曰希有。(三)无说而说。如来无所说,佛之说此,原令众生见如来。且般若本非言说所可及,故今虽炽然而说,当知实为无说之说,说而无说也,故曰希有。(四)大悲故说。佛视众生本来是佛,因其昧却本来,遂成众生,是故说为可怜悯者。故此无为之法,虽不可说,而假设种种方便说之,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岂非希有。

兼赞法者,下文云佛说如是甚深经典,甚深二字,便是赞辞。经典而曰甚深,明其超过其他经典也。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如本经上文所云: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以及持说一四句偈等胜过恒河沙身命布施,乃至经典所在之处,即为有佛,若尊重弟子等句,其法之希有可知。至若向后所云:是经义不可思议,以及为发最上乘者说等句,莫非明其为希有之法。以其均在后文,此中姑不引释。

云何含有自庆之意。如下文言昔之慧眼不闻此语,正是自庆其今得闻而深解也。然则昔何道眼不开,今何见地深入,岂非希有之事乎。

何云甚深经典。此经所说,是佛法根本义,是究竟了义,是大智大悲大愿大行之中道第一义,是第一义空之义,是令信解受持者成佛之义。且一言一字,含义无穷,其深无底,故曰甚深。以第一离欲阿罗汉之慧眼而未曾闻,正明其甚深也。又般若波罗蜜深矣,而此经乃是金刚般若波罗蜜,故甚深也。其他如上来所引,佛及佛法皆从此经出等等言句,其甚深可知矣。

昔来者,谓自证阿罗汉果得慧眼以来也。何谓慧眼,眼者见地之意。佛经说有五眼。(一)肉眼。凡夫见地也。(二)天眼。天人之见地也。天人亦是凡夫,然其所见,超过人道以下。故名之曰天眼。(三)慧眼。见人空理,谓之慧眼。阿罗汉之见地也。(四)法眼。既见人空,更见法空,故名法眼。此菩萨见地也。(五)佛眼。谓佛之知见也。则超胜一切矣。今略说其概,待说至下文明五眼时再详。

昔来但空人我,而此经是空法我。故向于此理,未曾契入。故曰昔来慧眼未曾得闻。此中含义,甚多甚要。兹当分晰说之。

(一)上言眼,下言闻,眼与闻毫无交涉。便可证明所谓眼者,乃谓见地,不能作眼耳之眼会,亦不能作眼见之见会。

(二)眼之与闻,既无交涉。则所谓闻者,亦不能呆作耳闻会。乃是返闻闻自性之闻,所谓闻慧是也。

(三)既是闻慧,则说闻便是说解。然则昔未曾闻者,非谓一径不闻。乃谓虽闻而未得解,等于未曾闻耳。

(四)愧其昔未得闻,正是幸其今已得闻。今何以闻?由其深解。故上云佛说如是甚深经典。何以故?若非深解,便不知此经有如是之甚深故。此结经者所以标之曰深解义趣也。

(五)长老嗟昔未闻,大有闻道恨晚之概,此适才所以悲泣也。然则今者何以闻而深解。以其观见如来,于法无住,其不取著向学之法可知。又复为众请此大法,其发大智大行大悲大愿之心可知。是其见地迥异乎前,故于此甚深之经,遂能契入耳。

(六)此经说在大般若经之第九会,何云昔未曾闻。又前八会中,长老且转教菩萨,亦不得云昔未开解。须知长老今如此说者,无非劝导众生,急起读诵此经,信解受持耳。

(七)昔之八会,虽已得闻。其转教菩萨,虽已开解。而金刚般若,却是至此乃说。故曰甚深,故曰昔未曾闻。

(八)由是言之,上文所言深解,乃是甚深之解。因般若已是深经,前会已教菩萨,是已早开深解矣。而此会之经,则为甚深之经,故今日之解,乃是甚深之解。故不禁抚今思昔,而知必能如是了解,方为彻底。此其所以闻道恨晚也,此其所以涕泪悲泣,此其所以广劝信解也。

(九)长老如是自陈者,复有微意。其意云何?开示大众如是甚深经典,切不可执著文字,切不可向外驰求。当摄耳会心,返照自性,乃得开其见地,了解经中甚深之义趣耳。

(十)不但此也。更有深意存焉。既是人空眼,不能见法空理。可见人之学道,浅深次第,丝毫勉强不得。而长老道眼,必至第九会始开。又可见时节因缘,亦丝毫勉强不得。不但此也。世尊出世,原为令众生证般若智,到涅槃岸。乃迟之久而说般若,又迟之久而说金刚般若。可见发大悲心者,亦复性急不得,以机教必须相扣故。而有一慧眼之见,便不得闻。更可见看经闻法,必应将其往昔成见,一扫而空,始有契入之望。以一有成见,便障道眼故。

(癸)三,劝信解。分二:(子)初,约现前劝;次,约当来劝。(子)初,又二:(丑)初,明成就;次,明实相。

(丑)初,明成就。

【‘世尊!若复有人得闻是经,信心清净,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

长老大慈,自得法乐,普愿现前当来一切众生,同得法乐。故盛陈成就之希有,令大众闻之,发心信解。虽文中未明言劝,而劝意殷殷矣。此正大悲大愿之阿耨多罗三藐三菩心提心也。若复有人,盖深望有如是之人也。得闻是经,含有不易得,何幸而得,不可错过此一得之意。清净即是无相。如前以不住六尘生心为生清净心,正明住尘便是著相。少著相便非清净矣。而既曰不住,又曰生心。又明所谓无相者,非对有说无,乃绝对之无。即是有无等四句皆无,方是无相真诠。若彻底言之,并此绝对之无亦无,乃为究竟清净。所以位豋初住,只证得一分清净心,由是而功行增进,愈进愈细,历四十阶级,至于等觉,尚有一分极微细无明。换言之,便是清净心尚有微欠,故曰等觉见性,犹如隔罗望月。更须以金刚智除之,乃成究竟觉,则清净心完全显现矣。

何云信心清净?谓由信此文字般若,起观照般若,而得一心清净也。故此信心清净一句,虽只说一信字,而解行证并摄在内。若非观慧,执情何遣。若非遣之又遣,至于绝对之无,信心何能清净。所谓观慧者,即是奉持金刚般若,离名字言说,不著一切微细广大境界,并希望胜果,亦复不著。但蓦直如法行去,一念不起。果能断得一分虚妄相想,(即是生灭心,亦即是念。)清净心便现一分。现得一分,便是证得一分法身,而登初住,转凡成圣矣。从此加功至究竟觉,而后生灭灭已,寂灭现前。则自性清净心圆满显现,名曰妙觉,亦名成佛,亦名入无余涅槃。又可见所谓信为入道之门一语,其门字是广义,非专指大门而言,堂门室门,赅括无遗。又可见解行证三,皆信字之别名。换言之。便是所谓解行证非他。不过信心逐渐增长而光明,至于究竟坚固而圆满耳。何以故?曰解,曰行,曰证,必信心具足,而后乃能解足行足证足故。若其信心少欠,尚何能解、能行、能证之可说。故曰信为道源功德母也。故前云信解行证,当圆融观之。不能呆板,看作四橛也。故本经中开解、进修、成证三科,皆兼说及信也,此理不可不知。

实相是性体之别名。下文是实相者,即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三句,即是自释此义。何以性体名为实相,至下当说,今暂从略。性是本具,无生不生。今言生者,现前之义。此与前文生清净心意同。向因在缠而不显现。今奉持金刚般若,迷云渐散,光明渐露,有如皓月初生。盖无以名之,假名曰生。大智度论所谓无生生,是也。无生生者,无生而生也。论又云:诸法不生,而般若生。盖谓若解得诸法不生,便是无生观智现前,是为无生而生。

此义甚深,犹恐未能了解。兹更释之曰:无生观智,即是般若。般若实相,皆是法名。既是诸法不生而般若生,而般若亦诸法之一,何得曰生?不过明其无生观智现前耳。盖法本无生,假名曰生。故曰是为无生而生也。般若生之义明,则实相生之义,可了然矣。更当知般若实相,固是法名,而此法非他,即指本性是。故本经实相生一语,便是性光显现。而大论中般若生一语,便是无生观智现前也。性本无生。故无生观智一语,犹言性智。性智者,性光也。言观智者何义?明其智由观现耳。犹之本经之言信心清净,信心清净者,明其心清净,由于信成就耳。经言则生者,则者便也。信心清净,便生实相,犹言信心清净,便是实相现前。因其信成就,便心清净。而清净心也,实相也,皆是本性。故信心清净,便是实相现前也。此正显其生即无生之义。当知说为清净,正因诸法不生。然则少有所生,便非清净心可知。而又名之曰生者,以其是无生而生,生即无生故耳。既然信心清净,便是实相现前。可知实相现前,亦复便是信心清净而已。然则所谓证得者,可知亦是假名。实无所证,无所得也。不但此也。所谓信心清净者,亦他人云然。是人心中初不自以为信成就,初不自以为心清净。何以故?少有一丝影子在,便是法相,便是取著,便非诸法不生,尚得谓之信成就心清净乎。

然则经文何必定要说一生字?何不径曰信心清净则实相现前,岂不直捷?当知说一生字,又复含有要义:

(一)说之为生者,是明信心清净,乃迥脱根尘,性光明耀,非同死水也。此与前言生清净心同一意味。盖表其所谓清净者,是寂照同时。非止有寂而无照也。而说一信字,又是表其功行。前所谓解行证三事,并摄在内是也。

(二)说之为生者,是明其刚得现前之意也。因实相须分分现,非骤能圆满。若径曰实相现前,太儱侗矣。故说一生字,使人领会得如月之初从东方现起耳。

(三)说之为生者,又明其初得转凡入圣也。因为实相刚刚现前,便是现得一分。而现一分实相,便是证一分法身,而位登初住,即分证位之第一步。此是初成菩萨之位。故说一生字,表明其初入圣位。所以下文紧接曰: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

前释最上第一希有,不云乎。最上即是无上,第一即是正等。菩萨自度度他,自他平等。又复悲智双运,福慧双修,定慧等持,此皆菩萨修功也,皆平等义也。正等者,言其既正觉,复平等也。佛座下菩萨位在第一,小乘位在第二。故第一是指正等之菩萨。希有者,正觉也。凡夫迷而不觉。外道觉亦不正。故正觉是指小乘罗汉,明其能以正法自觉也。能以正法自觉,故曰希有。希有者,对凡夫外道言也。若菩萨不但自觉,兼能觉他,故曰正等。具足称之,则云正等正觉,亦即第一希有。佛则自觉觉他,觉行圆满。故称无上正等正觉。亦即最上第一希有。今此中曰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不曰最上者,是明其已成菩萨,即初住位菩萨也。以其实相刚生,故由此中文义观之,益足证明前来最上第一希有,应作无上正等觉释。不能作他释也。又此中第一,虽亦可作是成初住第一位菩萨释,然而不妥者,以与上来最上第一希有不一贯,不如仍作正等释之。

言功德者,功者修功,德者性德。盖明其既已成圣,则照觉增明。约破自他惑言,则功用平等,是为成就第一希有之功。约自觉觉他言,则性德初彰,是为成就第一希有之德。福德与功德,同乎异乎?答:不能定说同,亦不能定说异也。何以故?福德专约福言,功德赅福慧言;福德约感来之果报言,功德约显出之体用言;福德多就有为言,功德每就无为言。此所以不能定说同也。然若修功德而著相,则功德成为福德。若修福德而不著相,则福德即是功德。此所以不能定说异也。

上来校显处皆说福德,此处则言功德,何也?答:凡校显处皆言福德,不言功德者,此有三义:(一)持说此经,本是功德而非福德。然因其是引著相布施之福德来比较,故顺文便,亦姑名之为福德。(二)兼以显明修无住行者,虽不应著相,亦不应坏相。故皆言福德,以示修慧,应兼修福之义。(三)持说此经,所以胜彼著相布施者,无他。即因其通达不著相之理故也。所以皆言福德,以明若不著相,则福德即是功德之义也。又须知七宝施,身命施之人,本是发大心者,即本是修功德者,不然决不能如是布施。然但说为福德者,无他。正因其不持说此经,不能通达应不著相之理耳。是其中又含有若其著相,则功德成为福德之意在也。至于此处,原非引著相福德校显,乃是发明信心清净,便成就第一希有。须知因其能不著相,乃能清净而得如是成就也。故不能言福德,只能言功德。

上科是自陈其已能深解。若非深解,何知经典之甚深。此义前己详谈。然但明深解,尚是总冒。此科以下至则名诸佛,方陈明其所深解之义趣。若专就此科说,则信心清净句,是深解义,亦兼深解趣意。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正明深解趣也。当知者,谓当知实相之生,便是成就。又当知信心清净,便生实相也。当知二字,虽说在中间,而意贯两头。言当知者,正因其自得深解,故劝人亦当如是深解也。

何谓信心清净为深解义耶?因前生信文中,世尊言持戒修福,能生信心,以此为实。接云闻是章句,乃至一念生净信。而开解文中,复云应生清净心。故长老今云信心清净,正与前文针对。长老以为世尊开口便令发心度众,度无边众生而实无众生得灭度者,乃至有我人相便非菩萨,此义便是令不取相。其下又令不住六尘布施,不住六尘生心,无非令不取相而已。何以不能取相,为生清净心也。所谓一念生净信者。信何以净?心清净也。可见生净信,便是生清净心。又可见心之清净,全由于信。试观一念生净信一语,意在明其已得一念相应。何谓相应,谓其一念而与自性清净心相应也。相应之义便是证。而不修何证,不解又何修。而解行证一概不提,但云一念生净信。可见一个信字,已贯彻到底。即是令人体会果能实信为因,必得净信之果也。简言之。信心增长,至于圆满,便心清净矣。由是观之。长老信心清净一语,无异为上来世尊所说诸义之结晶。若非深解其义,便道不出。

前文又云:一念生净信者,如来悉知悉见,是诸众生得无量福德。而于应生清净心之下,复云:当知是人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故长老今云:则生实相,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亦正与前文针对。长老以为世尊所以云应不取相,应生清净心者,以必须远离根尘识之虚相,乃能生起清净心之实相也。所谓得无量福德者,以其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故也。最上第一希有,唯佛堪称。其下缀一法字。上又曰当知。皆是防人误会而告之曰:当知是生清净心之人,虽未成佛,却已成就成佛之法矣。其法云何?即所谓离根尘识虚相,生清净心实相是也。当知是人由实信故,而能离虚显实,一念相应,其功德已成就第一希有之菩萨。至此地位,是已超凡入圣,始有成佛之可能。盖必先成菩萨,而后方可成佛。(此处之当知正与前文之当知相应。)故必成就第一希有功德,乃为成就最上第一希有之法也。此非长老深解义之归趣乎。且知信心清净,便生实相而得成就,又非长老深解义之趣向乎。

由上来长老所解之义趣观之,吾人亦可悟得,既然证性,便是信心清净。则吾人必须开解者,无他。在令信心增明而已。而必须进修者,亦无他。在令信心增长而已。盖以信为主干。解、行、证、则为信之助力也。复由此可悟信为主干,故曰信为入道之门,故曰信为道源功德母,故学佛必当首具信心。而此经全部,是以生信、开解、进修、成证,明其义趣。故吾人闻得此经,对经中所明之如何为生信,如何为得解,如何为修无上菩提,如何为成忍,首当一一信入之。然后方为实信,乃能开解精修而得证也。经中处处兼说信字,即是点眼处。吾人当如是领会也。

更有一义,不可不知者。信为主干者,意在令初发心菩萨得以入门也。然而当知一即一切,一切即一。华严明此义。故约信解行证言之。若以信为主,则一切皆趋于信。若以解为主,则一切又皆趋于解矣。其他类推。故闻法当深会其用意之所在。若执著名言,死在句下,为学佛之大忌,亦非圆融无碍之佛法矣。即如信字固要紧,解字亦要紧。简明言之,即是信解行证四事,无一不关紧要。而四字中尤以信解为最紧要。以此二事最密切故也。何谓最紧要?学人若能实信、深解,则自能精修而得。否则那有修证之可言。故曰最紧要也。何谓最密切?解因信有,信从解生故也。信字居首。此经亦先说生信,次说开解。且信字贯彻到底。如上所说,则解因信有,自不待言。而曰信从解生者,即如前云能生信心以此为实,此中便含有信从解出之意。云何生信?以此为实故也。若非了解得经中真实义,何能以此为实。又此中长老自陈其深解之义趣时,开口乃云信心清净,则生实相。亦是显明若非深解,便不知信心关系有如是之巨也。则信从解生,愈得了然矣。其他本经中语,可引而证明者尚多,兹不具述。

前云:成就第一希有功德,是初住位。云何知其是初住耶?答:此有二点。(一)是从上文生字看出。(二)有大智度论为证也。当知实相现前便是证无生忍。大论卷五十曰:‘于无生灭诸法实相中,信受通达,无碍不退,名无生忍。’按论中所言通达无碍自在一语,即是证义。然则无生忍心,是因其通达实相。则实相现前,便是证无生忍也可知。而实相现前之位次,便是证无生忍之位次,亦可知矣。证无生忍位次,经论有种种说,前已谈过,今无妨重言之。如大论七十三云:‘得无生法忍菩萨,是名阿鞞拔致。’阿鞞拔致者,不退之义,即初住是。是说初住得无生忍也。而华严经则谓八地证无生忍。仁王护国等经,则在七八九地。以上诸说虽别,其义皆通。盖初住便得分证,至八地以上,得无功用道,(即是无学。)而后圆满耳。故言初住证者,是谓分证。言八地等证者,明其圆证也。须知即约圆证言,若细分之,亦有次第。八地九地十地所证譬如十三夜月,虽圆而未尽圆。等觉所证圆矣,尚不无微欠。至于佛地,始如月望之月,究竟圆满。而初住之分证不过证得一分。则如上弦之月,清光甫生而已。故本经曰生实相者,正明其清光甫生,位登初住也。又须知龙树菩萨大智度论。说初住便得无生忍者,乃谓圆初住,非别初住。圆者,言其见地圆融。别者,言其见地无论于理于事,虽极精深而成隔别。隔别,即不圆融之意。更须知见地圆融者,位虽甫登初住,其见地却等于别初地。故大乘义章卷十二曰:龙树说初地以上得无生忍也。龙树本说初住,乃曰龙树是说初地者,此语正显龙树所说之初住是圆初住,而等于别初地耳。天台祖师观经疏亦曰:‘无生忍,是初地初住。’地住并说者因其所谓初地,是指别教。所谓初住,是说圆教故也。即此一语,可见别初地、圆初住,见地相等。又可见见地不圆者,必至登地乃圆。又可见所谓证一分法身者,亦大有出入。何以故?别初住之人,亦必证得一分法身,方能位登初住。然则虽与圆初住,同曰证得一分法身。而此一分之大小,则悬殊矣。何以故?以圆初住见地,等于别初地故。当知自初住至初地,有三十个阶级。岂非圆初住证得之一分,比别初住所证之一分,大三十倍乎。所以圆初住人修至初地,其中间三十个阶级,虽皆须一一经过,而经过甚速,不比别教人之难。然则别教人,(即见地未圆者。)当其由十信修至初住时,其必难于圆人,亦可想矣。上来所说种种道理,皆不可不知者。知此,愈知大开圆解之要矣。按大乘义章,观经疏,同以别初地,圆初住,证无生忍。夫证无生者,证法身之谓也。圆初住,只证一分。则别初地,亦为证一分也,可知。如是而言,岂非别初住并无所证乎。然不证一分,不得名为初住,其义云何通耶。当知别初地,圆初住之一分,极其光明。别初住,虽亦证得一分,而犹恍惚。譬如上弦之月,虽现而被云遮。何以故?以其素来见理见事,皆隔别而不融,遂致性虽见而仍隔,证如未证。故至初地见圆,始彰证得一分之名耳。当如是知,其义乃圆。以是义故,别初住虽曰分证,不过差胜于相似耳。当知名为相似者,因其所见非真月,乃月影。名为分证者,因其所见非月影,是真月,故胜。然而真月犹隐于浓云之中,故差。以其所见虽真,而仍模糊,其不同于月影也几希。此所以胜而曰差也。然虽相去几希,一则所见纵极光辉,而为水月,是向对面间接窥之,故名相似。一则所见纵极模糊,而为真月,是从性天直接观之,故差而仍胜也。当如是知,其义始彻。

(丑)次,明实相。

【‘世尊!是实相者,则是非相,是故如来说名实相。】

此科,是释明实相为何,及何以名为实相之义。是实相者,犹言此所谓实相。则是非相,言不可误会是说相。既名实相,又曰非相,正明其所说乃性耳。如来者,性德之称。如来说,谓约性而说。名者,假名。既是非相,何名实相。故又释明之曰:正以其是非相之故,乃约性而说,假名为实相耳。意谓性不同相之虚妄,所以名之曰实相也。

经文含义无穷,只好逐层而说。兹先如上说其一义,以便了其大旨。若但作如是说,则不彻底矣。可以言之,性本非相,何故假名为实相耶。此义须分四层说之。

(一)实字有二义,一是质实义,二是真实义。质实者,质碍结实也。譬杯中盛满一物,甚为坚结,则有质有碍。何以故?再不能容受他物故,此之谓质实。然而性体虚灵,正与质实相反。虚则非实,灵则非碍故。故知实相之实,非质实义,乃真实义。真实者,明其非虚妄也。虚妄亦有二义。一者,虚是空义,妄是邪义。二者,虚是假义,妄是幻义。初义则为没有,为不好。次义不但非不好,并非没有,乃是假有幻相之义。前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所谓虚妄者,乃次义,而非初义。此义正与真实义对待。然则相是虚妄,性是真实,明明是对待之物,而且性又明明非相,何以又名之曰相耶。须知佛经中一言一名,无不善巧。何谓善巧?能使人藉此名言,可以从此面而达彼面,不致取著一面也。须知正以性本非相之故,而又能现起一切相,空而不空,此性之所以为真实也。经文是故如来说名实相句,正显此义。是故承上非相言。如来指性言。非相是性,名曰实相者,盖约性而说名为实,以明性非虚妄而是真实之义也。复约性而说名为相,以明性虽非相,而能现相之义也。且由此经文观之,即此实相之名,并能令人领会得性体绝待之义。盖性相对待之说,从表面观之云然耳。若察其实际而深观之,离如来性体,并无相之可说,可知性体之为绝待矣。经文如来说名实相,犹言由如来而说,名实相也。正显非性不能说实,非性不能现相之义也。此假名性为实相之所以然,一也。

(二)此科之义,正与前云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之义,互相发明:盖前文意明。若只见得相一面,则偏于有;若只见得非相一面,则又偏于空。皆不能见如来性。何以故?性是空有同时并具故。起信论明如来藏具足空不空义,岂非空有同时乎。故必应能见相即非相,方见如来也。须知应见相而非相,亦应见非相而相。相而非相,色即是空也;非相而相,空即是色也。前文既明色即是空义,此中复明空即是色义,令人统前后而合观之,则于空有同时并具之义,更可了然。经文初云:是实相者则是非相,明其相即非相也。复云:是故如来说名实相。是故承上非相,而接云说名实相,明其非相而相也。相即非相,非相而相,正是如来藏真实义,故曰如来说。故先云是实相者,则是非相,(重读实字。)后云说名实相也。(重读实字。)此假名性为实相之所以然,二也。前文见相即非相,便含有非相而相义在,但未显说。故此中藉明何为实相之义,而显明道破以补足之。先说相即非相,后说非相而相,正明承相即非相而为之补足之义。又须知相即非相,非相而相二义,本互摄而并具,故于说相即非相之下,用是故二字承接说之,既以明补足前文之义,兼明二义本相联贯之意也。

(三)佛经中常云:性体空寂,因防人误会性体之空为空无,性体之寂为枯寂,故复名性体为实相也。实者,真实有之,非空无也。相者,炽然显现,非枯寂也。此中正明此义。非相二字言其空寂也。何以故?是相皆非,岂非空寂。殊不知正因是相皆非之故,乃约如来性体,说名曰实相。说名为实,显其妙湛总持,常恒不变,虽空而非无也。说名为相,显其胡来胡现,汉来汉现,虽寂而常照也。此又性名实相之所以然,三也。

(四)古德说实相之义,为无相无不相。此说甚妙,极为简明。无相无不相,应以二义说之始为圆满。一、性体本不是相,故曰无相。然虽不是相,而一切相皆缘性而起,故又曰无不相。二、虽能现起一切相,而与一切相仍然无涉,故曰无相,此明其即相离相也。性固不是相,然不自起一念曰:不是相也,故曰无不相,此明其即不相而离不相也。次义深于前义,总以明性体离念而已。无念则无所谓相不相,故念离则相不相一切皆离矣。然则以性体无相故,虽名之曰相,与彼仍无涉也。以性体无不相故,则名之曰相,于彼又何妨哉。况相有二义。一谓外相,即境相之意。一谓相状,乃摹拟之辞。名性为相,当然不能呆作境相会。故实相一语,犹言真实相状耳。无相无不相,正性体之真实相状也,故名之曰实相。如此释无相无不相,义固圆满。而如此释实相,亦颇善巧。而此无相无不相一语,古德原从此科经文中领悟得来。故无相无不相,既具如上所说之二义。此科经文,亦复具此二义:

约初义言,以性体本不是相,故经文曰:是实相者则是非相。然虽不是相,而一切相皆缘性起,故经文曰:是故如来说名实相也。

约次义言,以相不相一切皆离,故经文曰:是实相者,则是非相。非,有离意也。实相便是非相,岂非相不相俱离乎。相不相俱离,如来藏之真实相状,如是如是。故经文申明之曰:以是相不相俱离故,约如来性体说,得名之为真实相状也。此性名实相之第四义也。

佛说本性,加以各种名称,乃至一切法亦无不用种种语式,安种种名词者,此义甚要,而亦从来无人说及,今为诸君略说之。

当知佛之说法,原为破众生之执。因偏私故执,因执而愈偏私。众生所以造业受苦,轮回不已,生死不休者,全由于此。而世间所以多烦恼,多斗争,乃至杀人盈城,杀人盈野,亦莫不由此。世尊出而救世度苦,故首须破此。须知众生所以偏私成执者,无他,由其智慧短浅。凡事只见一面,遂以为法皆固定,彼之所见,必不可易。而不知其是偏也,而不知其是执也。故佛为之顶门一针曰:‘无有定法。’以破其偏执之病根。而凡说一法,必用种种语式,安种种名词者,正表其法无有定也。此法字是广义,通摄世法出世法而言。若但以为出世法如此,违佛旨矣。

更当知人之要学佛,学佛之要修观者,无他。以观照圆融之佛理,便能转其向来所有之观念,以化其偏执之病耳。故学佛而不修观,其益至小。何以故?必修观乃能明其理故。因观深,而后见理深。因观圆,而后见理圆。亦复见理深,则观愈深。见理圆,则观愈圆。如是展转修习,智慧即展转增明。已于不知不觉间,执情渐化,而妄念潜消矣。故所谓遣执者,其妙用在此,非硬遣也。所谓断念者,其妙用亦在此,非强断也。

然则所谓在此者,果何所在。当知佛之说法,从不说煞一句,从不说煞一字。且每说一法,必用种种语式,必安种种名词者。无他。为令闻法者,必须作面面观,乃明其中之义趣也。此即妙用之所在。何以故?借此便已除其向来只看一面偏执之恶习故。而此经所说,尤圆尤妙,真乃金刚慧剑。何以故?果能由面面观而达于深观圆观,便无惑而不破故。且既须作面面观,方明义趣。自不能不多读大乘,以广其闻见。更不能不静意觉照,以领其精微。而定慧在其中矣。果能如是。不但修各种功行,皆得自在受用。对一切世法,皆得进退裕如。而转凡入圣,已建基于此矣。何以故?定慧日增,妄念日少故。此是闻法的紧要关键,入佛的最妙诀窍,急当著眼。

鄙人敬本此旨,每说一义,亦必作种种说,反覆周密,不厌其详者,无非希望闻者,开豁心胸,多得作观方便而已。盖本来面目,固非言说所可及,且众生久已忘却。若不于无可言说中,多设方便以说之,云何修观耶。上来是明面面观,深观,圆观之益大。如其反之,其病亦极大。即如信解二字,每见有人一味主张,但办信心,老实念佛,足矣。一切经典,不许读诵。大乘法宝,更置之高阁。苟有研求教义,喜赴法会者,辄呵之曰不老实。须知老实念佛须有程度。念佛的义趣,一毫未明,何能老实?如此主张太过,岂止钝置学人,且复违背佛旨。以十六观经明言,求生净土,应读诵大乘,明第一义。其次亦须闻第一义,心不惊动也。所以凡依其方法而学者,非不能振作,半途而废;便走入歧路而不自知。此不知信从解生之过也。又见有人手不释卷,博学多闻。一部全藏,翻阅不止一遍。却从不曾烧一炷香,顶一次礼,对于三宝不知恭敬。修行一层,固谈不到。即其口中滚滚,笔下滔滔,亦复似是而非,误法误人。此又不知解因信出之过也。此前次之所以不惮烦言耳。

上来所说世尊说法,从不说煞一字云云。须知佛非有意如此,乃是智慧圆满融通,其出辞吐语,自然如此。不但佛然,菩萨亦然,大德祖师皆莫不然。故吾人对于一切经论,古德一切言句,即极不要紧处,亦不可忽略看过。不可忽略者,谓当一一作面面观,深深领会也。更须知佛菩萨见地,岂吾辈凡夫所能望见,纵能深解,亦不过见到千万分之一。纵令善说,亦不过说得千万分之一。虽穷劫说之,亦说不尽也。即如上科当知之义,前次已说了三四层。然其中尚含多义。今无妨再说数种以示说不能尽。

(一)当知是经不可不闻也。何以故?是人之生实信,成功德,由于得闻是经故。且是经不可不闻,换言之,即是般若不可不学。

(二)当知信心最要也。何以故?实相之生,由于信心清净故。由是可知前来所说,持戒修福,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以此为实之语,应三致意。质言之,欲学般若,当生实信。欲生实信,先当持戒修福也。

(三)当知转凡成圣,不退菩提,非离相见性不可也。成就句,是明其位登初住,超凡入圣。名为住者,是明其至此地位,菩提心方能不退。即是信成就也。而心清净,是明离相。生实相,是明见性。此所以先说当知般若不可不学。何以故?不学般若,不能离相见性故。所以又次说当知先当持戒修福。何以故?不持戒修福,便非实信故。不实信便不能信心清净故。此皆学人所急应遵行。不如是行,便不能成就,故曰当知。当知者,明其不可不知也。

又推而言之,由陈赞庆一科之义而观,若其大心不发,此经不闻,至高只能开慧眼,成四果罗汉。由明成就一科之义以观,若其得闻此经,信心清净,至低便能生实相,成初住菩萨。此亦学人所当知者。由是言之,可见经义,实在无穷,实在说之不尽。可见闻法必应作面面观。即如我以种种义说明实相,若闻者,但作此是说明本性何以名为实相领会者,则非鄙人反覆详说之意也。且若但解得性名实相之故者,亦与闻者无大益也。何以言之?实相是大家主人翁的本来面目。如此真面,本来唯证方知。然则云何得证?无他,唯有在返照上用功而已。不但闻时便当返照,更当于清夜平旦时,对境随缘时,依此次所说诸义,深深观照。或单举一义,或融会诸义,皆可。清夜平旦者,是向自心中观照也。对境随缘者,是向一切法上观照也。果能如是,则受用无边矣。当知佛于本性,安立各种名称者,便于人之因名会体也。而各种名称中,实相一名,于二边不著,空有同时,较易领会。此又长老独举此名为言之一意也。鄙人复就此名开种种义而说之者,意在便于闻者返照用功时,多得领会之方便,非但为解释名义也。由是可知开种种义说之之关系矣。

此科复有要义。因长老说此,固是释明实相为何,以及何以名为实相等道理,实兼以指示用功方法也。何以知之?此中既明相不相俱离,则与下文所说,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正相呼应。离字大有功夫,无功夫何能离?何能名为佛耶?故知此中说有修功在内也。当知说一非字,便是绝百非。亦即是四句皆离。所谓有亦离,无亦离,亦有亦无亦离,非有非无亦离,是也。由是可知古德释实相为无相无不相,此一无字,亦是绝待之无,非对有说无也。盖相与不相,本是对待之辞。有对待,便有变动。有变动,便是有生灭。有生灭,便非坚固。而性体确是万古常恒,究竟坚固。坚固则无生灭。无生灭则无变动。无变动则无对待。无对待便是绝待。绝待者,相不相虽皆不离乎心性,而心性则超然于相不相之外,是也。质言之。相,有也,不相,无也。超乎其外,岂非超乎有无之外。则无相无不相一语,是说绝对无,而非对有说无之理,可以恍然矣。然则云何能绝对无之乎?有无四句皆离,是也。故经文曰:是实相者则是非相。说一非字,便是指示修功也。是令学人欲见实相者,当静心于一切皆非上领会。若领会得实相便是非相,便领会得倘使心中少有相不相的影子,便非实相矣。故是实相者则是非相一语,异常锋利,不得少触,触著便丧失慧命。质言之。是令学人须于一毫端上契入也。

今欲诸君有下手处,再依此理,说一方便。方便云何?即是须于未起心动念时精密观照。苟一念起而偏于有,即呵之曰非也。或偏于无,亦呵之曰非也。乃至念亦有无,念非有无,皆以非字呵而遣之。此是最妙观门。当知念头不起则已。起则于四句中,必有所著。今一切非之,便是离念之快刀利斧也。岂非最妙观门。至若出世法之六度万行,一一如法精进修行,而曾无芥蒂于其胸中。一一精进,不坏也,无不相也。而心中若无其事,不著也,无相也。而一切世间法,事来即应,事过便休。虽应而能休,虽休而能应。所谓提得起,放得下。无论世出世法,少有所偏,皆以非字遣之。如是久久体会四句皆离之义趣行去,便能做到应时便是休时,休时便能应时。自然二边不著,合乎中道,而相不相有无四句皆离矣。此又是最妙行门也。

经中明明曰:是故如来说名实相。便是开示学人既非之而又说者,但明其不必坏耳。须知虽说而是假名,如来性体,仍宜离名字言说以自证也。而离名字言说,便是离念。离念方便,又莫过于向未起心动念时观照。一念苟起,便一切非而驱除之,岂非的示修功。当知自上科信心清净则生实相以下,正长老之深解义趣也。故闻经者当如是深解也。

世尊于本性安种种名,长老又独举实相一名而言,皆为令学人便于体认本性。故实相义宜多发挥。大论说实相有四句偈,最精最详,最宜知之,以便时常觉照。实相即是性的本来面目。正因昧却本性,故成众生。今欲转凡成圣,不真切体认得乎。偈云:‘一切实一切非实,及一切实亦非实,一切非实非不实,是名诸法之实相。’即此可见菩萨说法善巧。不就相字说,而就实字说,一也。不就性说,而就诸法说,二也。须知说为相者乃是假名,不过使人明了本性之状况耳。故不就相说,便是点醒不宜将相字看呆。若其看呆,便已著相矣。其就实字说者,又有深意。以人之著相,由于误认为实耳。若知一切法实亦非实,非实而实。便知一切法相即非相,非相而相矣。如此说法,岂非善巧。

其就诸法说者,须以三义明之:(一)使人得知心外无法也。佛说一切法,但是幻相而无实体。体唯净心。故曰万法唯心。又曰心外无法。故可就诸法以明实相。因诸法之实相,即是性故。就法而说,无异就性而说也。(二)使人易于体会也。众生既久忘本来。而一切法则为众生共知共见。不如就诸法说,俾得因诸法而悟心性。(三)使人明了一真法界也。起信论云:因不知一法界故,不觉念起而有无明。遂成众生。一法界者,一真法界也。十法界万象森罗,而真如则是一也。即一切同体之意。若知得一切法之真实状况,莫不空有同时。则上自十方诸佛,下至一切众生,以及山河大地,情与无情,莫不皆以净心为体,可了然矣。以净心之实相,本是空有同时故,是之谓一真法界,亦曰诸法一如。须知一切法皆由心现,心性既空有同时,故一切法无不空有同时耳。此善巧之二也。

龙树以马鸣为师,故起信论已约诸法以明真如,真是衣钵相传。一切实者,一切法俨然在望也。此语是破执无;一切非实者,一切法当体即空也,此语乃破执有。又防人闻而执为亦有亦无,非有非无。故又说下二三两句。及者,连及之意。谓不可但看第一句。须连第二三句而体会之。其意若曰:顷所言一切法实与非实者,非隔别而不融也。当知乃是实即非实,非实即非不实耳。实即非实,所谓有即非有也,色即是空也;非实即非不实,所谓非有而有也,空即是色也。如是则四句俱遣,诸法之真实状况如是。亦即性体之真实状况如是。而结之曰:是名诸法之实相者。

又明法性本不可说。说为实相,亦是假名而不可著耳。常有人闻四句俱遣,及空有同时,不免怀疑。以为亦有亦无,非有非无,与空有同时,义味无别。何以故?谓之空有同时者,岂非明其说有亦可,说无亦可乎?又岂非明其但说有便非,但说无便非乎?然则何以说亦有亦无,或说非有非无,皆谓其偏执而遣之耶?此人如是说来,误矣,大误矣!以其不但未明亦有无、非有无,之语意;并未明空有同时之语意,故也。当知亦有无、非有无,两句,是承其上文有句无句而来,故谓之四句。

说亦有亦无者之用意,以为第一人单说有,第二人单说无,各偏一边,诚然有病。我则不如是。我说一切法,乃是亦是有亦是无。既二边之俱是,则偏于一边之病除矣。殊不知说有便不能说无,说无便不能说有,而曰亦有亦无,自语相违;况看成有亦是,无亦是。语既模棱两可,义复隔别不融,故应遣也。

说非有非无者之用意,以为第三人所说,诚哉有病,我则异乎是。我说一切法,乃非是有、非是无。既二边之俱遣,则第三人执著二边之病除矣。殊不知非有便是无,何又云非无?非无便是有,何又曰非有?岂非戏论。且仍是看成有是有,无是无。其隔别不融,亦与第三人病同。故应遣也。又复第三人见地,既说有无双是,则仍是偏在有边。而第四人见地,是说有无双非,则依然偏于空边。岂不应遣乎。(双亦似是双照,双非似是双遮。然实际仍大不同。以双照双遮之言,明其得中。而双亦双非之说,只知二边故也。)若空有同时之义,是明空时即是有时,有时即见空时。空有圆融,既然非二,便是无边。边尚且无,更何从著。与亦有亦无,非有非无,义味天渊,何云无别!

尤有进者。众生若知得空有同时,可见空有俱不可说;若知得空有尚不可说,则何所用其分别哉!此佛说空有同时之微意也。盖既以除众生分别情见,且令离名言而自证耳。故无论说有说无,说亦有无,说非有无,一切俱遣。以上是约对治义说。若约究竟义彻底说之。言遣则一切遣;言不遣则一切不遣。须知凡言遣者,因执故遣。若无所执,则无所遣。故空有同时亦不可执。执亦应遣。何以明其然耶?试观心经,先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以明空有同时,使人悟此得入般若正智也。而其下又曰:无智亦无得。此即开示空有同时,亦不应执之意。本经亦明明言之,如曰般若非般若是也。即如此科亦然。先言则生实相,成就功德矣。而此科又曰:实相则是非相,说名实相。亦因防人执著实相,故说非,说是假名,以遣之耳。实相,即是空有同时也。当知空有同时,何以不可执。因少有所执,便偏著于有边,而非空有同时矣。故应遣也。若闻吾此言,而于空有同时之义趣,绝不体会观照。则又偏著于空边,而非空有同时矣,亦应遣也。当如是领会,至要至要。

总之,情见若空,说空有同时也可,即说四句又何尝不可;若其未也,说四句固不可,即说空有同时,亦未见其可也。著眼著眼!

如上所说实相之第二义中有曰:此科是与前文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互相发明。由是言之。长老之深解义趣,亦可见矣。然而长老之所深解者,犹不止此。须知性之别名甚多。今不举他名。而独举实相一名以言之者,又是发明上来说法与非法皆不应取,说非法非非法,说则非是名等等之义趣也。上来世尊如此说者,皆是令不著于空有二边以圆融之。以著于二边,便非性而是相故。若取法相,即是著我。若取非法相,亦即是著我故。今长老乃于空有同时之实相,亦说则非是名,此正针对上来世尊所说,为之发明二义,以便令领会者。二义云何?(一)性本空有圆融。(同时者,圆融之义。)若著于二边,便与本性不相应故。(二)空有圆融,尚不应著。以少有所著,便非空有圆融故。何况二边,其不应著,更何待言。此独举实相为言之深意,亦即长老之所以深解义趣也。

又如上所说,此科非字,有离字意,是说修功。是与下科离一切诸相,则名诸佛相应。当知此约现前当来劝两科之文,实无处而不相应。以两科所说,本是互相发明者。此义至下当说。

(子)次,约当来劝。分二:(丑)初,庆今劝后;次,释显其故。(丑)初,又二:(寅)初,自庆;次,广劝。

(寅)初,自庆。

【‘世尊!我今得闻如是经典,信解受持,不足为难。】

我今得闻如是经典信解受持,此一语,正是说明昔来所得慧眼,未曾得闻之所以然。何则,若知今之得闻而信解受持,便知昔之未曾得闻者,非他,以心中有一所得之慧眼,便于此深经自生障碍矣。纵令得闻,亦必不能信解受持。则闻如不闻矣。故曰所得慧眼未曾得闻也。此言正是说明其障碍,全在慧眼。慧眼何能生障?则全由于有一所得在耳!何以故?有一所得,便是法执。便是智慧浅短。则于此三空胜义,岂能相契!且有一所得,便是自觉已足,便是悲愿不宏。则于此舍己度他,且度无度相之妙行,更难相契。此其所以昔来未曾得闻也。今则窥见世尊一切无住而道眼开。为众请求说此深经而大心发,故得闻而信解受持也。

解者了解。受者领纳,亦即领会。故解之与受,其义相近。既言解,复言受者。受持二字乃是合说。盖受持合说,以明当解行并进也。又持字,复有执持不失之义。故信解受持一语,是明其不但能信能解,且能解行并进而不退也。不足为难,是说不十分难,非谓绝对不难。不十分难,此其所以自庆也。若绝对不难,不得云昔来慧眼未曾得闻,亦不致涕泪悲泣赞叹希有矣。

何以不足为难耶?盖有三义:(一)身值佛时也。耳提面命,获益自易。况以如来明摄受,见闻随喜,便得莫大之福,便生莫大之慧。初不必开示也。而生逢盛会,福慧夙根,一定深厚。如是因缘具足。所以佛每说法,现座证果者,不可数计。而生在佛前佛后者,为八难之一。长老躬为大弟子,故曰不足为难。此自庆之一也。(二)已证圣果也。如大品云:‘般若甚深,谁为能信。答曰:正见成就人,漏尽阿罗汉,能信。’今长老既证阿罗汉果,所以不足为难。此自庆之二也。(三)能解空义也。般若一部,皆明第一义空。而长老于十大弟子中,解空第一。是其根性最利,易于契入。故前八会,皆是长老为当机。今说甚深经典,亦是长老发起。故曰不足为难。此自庆之三也。

综观下文,亦具上说诸义。何以故?长老自言不足为难。正以显末世之十分为难,以其生不逢佛也。而自己庆幸处,亦即加意奖励后进处。意谓我今幸遇世尊,既证阿罗汉,又解空义,故得信解受持耳。以彼末世众生,既不遇佛,甚难得闻,甚难信解受持者,而竟得闻,竟能信解受持。彼真难能可贵,其根性必远胜我,(菩萨种性,远胜罗汉。)我今何足为奇,故曰不足为难也。数行之中,词意反覆勤恳,其鼓舞后进之心,拳拳极矣!

(寅)次,广劝。

【‘若当来世,后五百岁。其有众生,得闻是经,信解受持,是人则为第一希有。】

来世,泛言佛后。后五百岁,则指佛入寂后,第五个五百岁,即末法之初。今则将满三千年,已在第六个五百岁之末矣。经中凡言后五百岁,亦不限定在第五,总以明其是末法时代而已。楞严经言,此时众生,斗诤坚固,入道甚难。斗诤者,己是人非,争强斗胜也。坚固者,一味斗诤,牢不可破也。试观中国自宋以来,(宋初至今将千年,彼时正入末法之初。)讲求道德学问者,门户之争,远过汉唐。于是有宋学排斥汉学之风,有儒家谤毁佛教之习。迨后所谓道学者流,又自起斗诤,如程朱与陆王两派,是也。总不外乎独树己帜,打椡他人。有因必有果,卒之反被他人打椡,遂有新学将旧学一齐推勫之事,连孔子亦受其累。殊不知孔子之真实义,自汉以来,学者并未梦见。即以佛门而论,入宋以后,亦染此风。各宗各派,斗诤甚烈。莫不己宗独是,别宗尽非。愈趋愈下,至于近今,竟有欲推勫起信论者矣。实可痛心。佛门尚且如此。道德学问中人,尚且如此。其他更何待言!所以奋斗二字,成为格言。殊不知古人曰努力、曰奋勉、曰自强。即佛教中亦曰勇猛、曰精进,此等言句,皆就己身说,有利无病。今曰奋斗,虽亦是自强,而含有排除其他意在。此盖斗诤习气愈深所致,世道所以愈苦也。

斗诤云何起?起于执著。执著由分别,分别由我见,而佛法专治此病。今世尊与长老,皆特特就末法时代鼓励。可知今日欲补救人心,挽回世运,惟有宏扬佛法。以其正是对症良方故也。然而正以对病之故,恰与人情相反。以斗诤坚固之人,其障深业重,内因不具可知。加以去圣时遥,善知识少,则外缘亦复不足。因缘两缺,于此深经,不但受持难,信解难,即得闻亦已甚难。非竟无闻法之机会也,其如不愿闻何!然则倘有无此三难者,非久植善根,定为佛遣可知。故曰则为第一希有。明其若非菩萨示现,即是具有菩萨种性之人也。

则为者,便是之意。意中含有成就在。或曰:菩萨示现无论已。其具菩萨种性者,何便成就?当知经中先言得闻,又言信解受持,是明其三慧具足也。岂不能成就耶。(闻是闻慧,信解是思慧,受持是修慧。)盖居末世而得闻深经,实非易事。必其夙有般若种子。所谓不于一佛二佛三四五佛而种善根者。具有如是胜因,方能得遇胜缘也。故得闻便能生信开解。间或亦有虽得闻而别遇障缘,信心遽难发足,解亦未能大开者,只要遵依佛敕,持戒修福,必能信解受持。盖持戒是断绝染缘,此自利之基也;修福是发展性德,(性中本具无量净功德故。)亦利他之功也。如是背尘合觉,(绝染缘为背尘,展性德为合觉。)自他两利,必蒙诸佛摄受。自于此经能生信心,以此为实。以此为实者,谓解真实义也。既信且解,自亦如法受持矣。如是三慧齐修,何患其不成就乎。又观是人便是第一希有之言,意中含有不可自暴自弃在。此长老谆谆劝勉之意也。此句与上文当知是人成就第一希有功德,及下文则名诸佛句,正相呼应。

(丑)次,释显其故。分三:(寅)初,正显不著有;次,转显不著空;三,结显名诸佛。

(寅)初,正显不著有。

篇4:《金刚经》第二十品:离色离相分释义

须菩提。于意云何。佛可以俱足色身见不。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色身见。何以故。如来说具足色身。即非具足色身。是名具足色身。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可以具足诸相见不。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诸相见。何以故。如来说诸相具足。即非具足。是名诸相具足。

离色离相。这一品就告诉我们了,成佛就在这第二十品以后。第二十品以前,是修行的一个过程,是一个阶段。第二十品往后也就达到了《心经》里说的“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了,这时候都要离色离相。离色离相才能见到自己的本来面目、本来具足的佛性。所以说离色离相的时候,才能叫圆满,虽然我们是个凡夫体,但是已经修的圆满了。

【须菩提。于意云何。佛可以俱足色身见不。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色身见。何以故。如来说具足色身。即非具足色身。是名具足色身。】释迦佛苦口婆心的讲到第二十品的时候,怕众生又听糊涂,把如来等同于显现的身体,又开始新一轮的棒喝。须菩提啊,你是怎样认为的呢?佛可以是显现出来的具足的色身吗?须菩提回答说,不能啊,世尊!如来不是显现出来的具足的色身啊。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接着佛又说:如来说具足色身,即非具足色身,是名具足色身。

佛怕我们后来的众生和当时听法的徒弟颠倒迷茫,就提醒大家以及未来的众生。如来可以幻化出全部的色身来,它本身就具有这样的能力,但这些具足的色身并不是如来呀,只是假名为具足色身。从名相上、外观上看到了有三十二相,观音有三十二化身八十种好,这都是为了能辨别。真正的法身如来,是看不见的。它幻化出形象来,也是在迎合众生的心,为了度众生的方便啊。

如果把看到的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就认为是如来的真法身,那就说明还是迷惑迷茫的,并没有真正明白自性是什么,并没有看到自性佛是什么样子。

如来是有变化出全部色身的能力的,我们的自性也是如此。我们的中脉打通能量具足了,海底轮的金莲盛开了,三花聚顶的时候,会看到自己真正的法身(无位真人)畅通无阻,一个嗡就能到宇宙的中心,这个时候自己的自性就有能力变化具足色身了,自性做主了。虽然还是人,但能量具足了,色身已经圆满了,什么时候走由自己来安排一个时间。确定明天中午十二点钟走,走得潇洒,来得自如,这叫如去如来。

中脉不通,莲花不开,就不能具足色身。不具足色身,说明能量没有具足,性光没有圆满。摩尼珠没有达到最亮的时候,都不能叫具足。只能从名相上讲这人修得不错,相貌圆满了,但这个不是法身。法身必须是具足圆满的,只有那团性光才叫法身,才叫如来,才叫真正的遍法界了,不可思议的'如来佛身。这是从修法上来讲。

通过形象来表达佛,只是一种方便,是为了启发众生的觉性。但大家要明白,一个人的色相圆满也是修行得来的,就是我们必须内修三十二种梵天行,梵天行翻译成中文叫净行。梵为净,内里要修三十二种净行,这不是一世一个劫两个劫可以修得圆满,除非真的是那种上上根人,一听佛法就达到了具足。要不然一般凡夫都是修过几劫之后善根圆满成熟了,三十二行每一次修一样,像释迦佛一世修一样,在做忍辱仙人的时候,修的是忍辱法;再往前用的是布施法,每一次修的都不一样,所以叫三十二净行,或者叫三十二梵天行。只有内里修得圆满、自性清静无为的时候,色身才圆满。

从修法上讲,中脉畅通无阻,性光能量具足,莲花开处无位真人,这个时候能量具足,法身色身合二为一了,这个时候叫真正的观自在菩萨了。

【须菩提。于意云何。如来可以具足诸相见不。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诸相见。何以故。如来说诸相具足。即非具足。是名诸相具足。】刚才是色身,现在是诸相,诸相比色身的范围要广,但表达的是一个意思,如来和具足色身、具足诸相是不能等同的。可以从文字上用具足色身、具足诸相来表述,都是为了通过文字的表述,觉知到自己内在的佛性。这里还是在打破大家的固定的思维,要感悟到文字背后自己的自性如来。

“如来”从密意心地上讲就是无相法身,无相法身就是清净法身,遍虚空界。如来就是法身,法身是没有相的,没有形的,不是我们这双凡胎的肉眼能看得见的。

看见了法身,那就是神了,就是佛了。只有我们慧眼可以看得见。因为慧眼可以通天,可以达地。慧眼通天达地的时候,就能见到法身了。是真的看见一个法身了吗?不是的,是因为慧眼能了知法身是什么样子的,是虚空,无形无相,但同时又有形有相。只要执著,就有形有相;不执著,就无形无相。所以慧眼能识法身佛, 就在这儿。

罗汉能不能见到法身?未必能见到,因为罗汉还执著于法。法身是没形没相的,有法执著的时候,就看不见了。无法执著的时候,反而可以看见法身。

释迦佛都是在讲心地,都是往心地上用功。用那种凡夫相,用凡夫的眼睛去看法身的时候,可不可以看见呢?不可以看见,不可能看得见的。

只有心性通达、能量具足的时候,才能真正的感觉到如来的真实面。所以说慧眼明色,法眼追踪,佛眼才能光明普照。这个时候我们的三毒贪嗔痴完全消灭,贪嗔痴就是黑暗,一旦光明普照的时候,三毒的黑暗就消失了。这个时候我们才见真正的如来法身。平时所说的那个法身,都是属于化身。释迦佛在世的时候,每次讲经都显现不同的相貌,这都是因机而幻化,叫化身。比如说看见佛头上放光、脚底放光、胸口放光,这都属于化身,三十二相里面的。这个三十二相还是属于有形有相的,我们能分辨出来的,从名相上讲,这个不叫法身,这个只能叫化身,并不是真实无相的法身。

篇5:《金刚经》第二十品:离色离相分释义

原文

「须菩提!於意云何?佛可以具足色身见不?」「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色身见。何以故?如来说具足色身,即非具足色身,是名具足色身。」「须菩提!於意云何?如来可以具足诸相见不?」「不也,世尊!如来不应以具足诸相见。何以故?如来说诸相具足,即非诸相具足,是名诸相具足。」

译文

须菩提,你的意思怎麽样?可以以见圆满的色身就是见佛吗?不可以,世尊,不应当以见圆满色身就是见如来。为什麽呢?因为如来说,圆满的色身,就是虚幻的圆满色身,只是名叫做圆满的色身。须菩提,你的意思怎麽样?可以见圆满的种种成就,譬如三十二相、放光、神通,等等就是见如来吗?不可以,世尊,不可以见圆满的种种成就是见如来。为什麽呢?如来说具足,就是虚幻的具足,只是名叫做诸相具足。若见诸相具足即非具足,是名诸相具足,则见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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