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卷真珠上玉钓的下一句是“风翻火焰欲烧人”。

这句诗出自唐代诗人李贺的《南园十三首·其十三》,全诗为:“小树开朝径,长茸湿夜烟。柳花惊雪浦,麦雨涨溪田。古刹疏钟度,遥岚破月悬。手卷真珠上玉钓,风翻火焰欲烧人。”整首诗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南园清晨至黄昏的自然景致,将视觉、听觉与触觉交融于一体,营造出一种幽静中蕴含生机的意境。而“手卷真珠上玉钓,风翻火焰欲烧人”两句尤为精妙,不仅对仗工整,更在动静之间展现出诗人敏锐的观察力与独特的审美视角。

“手卷真珠上玉钓”描绘的是一种极具画面感的动作与景象。所谓“真珠”,并非实指珍珠,而是指清晨草叶上凝结的露珠,晶莹剔透,如珠玉般滚动。而“玉钓”则是一种诗意的比喻,既可理解为垂钓者所用的玉质钓竿,也可引申为弯曲的柳枝、藤蔓,甚至是一根被露水浸润而显得温润如玉的枝条。诗人以“手卷”这一动作,将露珠轻轻卷起,仿佛是在把玩自然馈赠的珍宝,动作轻柔,充满怜惜之情。这一句写的是静中之动,是人在自然中俯身细察的瞬间,是人与自然之间最细腻的互动。它不张扬,却透露出一种对微小之美的珍视,一种近乎禅意的专注。诗人没有直接抒情,却通过动作的描摹,传递出内心的宁静与喜悦。

而下一句“风翻火焰欲烧人”则骤然转笔,由静入动,由柔转烈。风过之处,原本静止的景物被搅动,那“火焰”并非实火,而是指大片盛开的红花,如木棉、杜鹃或山桃,在风中翻腾,色彩浓烈,仿佛燃烧起来。风助花势,花随风动,整片山野如同被点燃,炽烈的红色在视野中翻滚,竟有“欲烧人”之势。这是一种极具冲击力的视觉体验,也是诗人内心情绪的外化。前一句的“卷”是收敛,是内敛的温柔;这一句的“翻”是释放,是外放的激情。两句之间形成强烈的对比与张力:一静一动,一柔一烈,一收一放,恰如人生情感的两种极端。诗人通过这种对比,不仅展现了自然的多面性,也暗示了人心在自然面前的复杂反应——既可被温柔抚慰,亦可被壮丽震撼。

这两句诗之所以动人,不仅在于意象的生动,更在于其背后所蕴含的哲思。在“手卷真珠”中,我们看到的是人对细微之美的感知与珍重,是对生命瞬间的凝视;而在“风翻火焰”中,我们看到的是自然的不可控与壮美,是人在宏大景象面前的渺小与敬畏。李贺以极精炼的语言,将两种截然不同的自然体验并置,构成一种诗意的辩证。他不是在简单地写景,而是在通过景物的变化,揭示人与自然之间那种既亲密又疏离、既温柔又暴烈的关系。这种关系,正是古典诗歌中“情景交融”的至高境界。

从更深层看,这两句诗也反映了李贺独特的艺术气质。他不同于王维的冲淡,也异于杜甫的沉郁,而是以奇崛、冷艳、跳跃的笔法,捕捉那些转瞬即逝的光影与情绪。他不满足于平铺直叙,而是追求意象的跳跃与感官的冲击。“真珠”与“火焰”,一个冷,一个热;一个静,一个动;一个微小,一个宏大。这种极端对比,正是李贺诗歌的典型特征。他善于在寻常景物中发现不寻常的美,并以极具张力的语言将其呈现出来。这种艺术追求,使他的诗在唐代诗坛独树一帜。

回到整首《南园十三首·其十三》,我们不难发现,诗人从清晨的“小树开朝径”写到黄昏的“遥岚破月悬”,时间缓缓推移,空间层层展开,而情感也随着景物的变化而起伏。从湿润的夜烟到惊雪的柳花,从涨水的溪田到钟声的古刹,再到最后的“手卷真珠”与“风翻火焰”,整首诗如同一幅缓缓展开的山水长卷,既有细节的雕琢,又有整体的意境。而“风翻火焰欲烧人”作为全诗的收束,不仅呼应了前文的静谧,更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将情绪推向高潮,余韵悠长,令人久久不能平静。

李贺的诗,往往在短暂的篇幅中容纳巨大的情感容量。他不像白居易那样直白,也不像李商隐那样隐晦,而是以意象的密度和语言的张力,直击人心。这两句诗,表面写景,实则写心。那“手卷”的动作,是诗人在纷扰世界中寻找安宁的尝试;而那“风翻火焰”的景象,则是他内心激情与生命力的外化。他既渴望宁静,又无法抗拒燃烧的冲动;他既珍视微小,又向往壮丽。这种矛盾,正是诗人灵魂的写照。

今天读来,这两句诗依然具有强烈的感染力。在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中,人们往往忽略了露珠的晶莹与花火的绚烂。我们习惯于用镜头记录,却很少用心灵凝视。而李贺的诗提醒我们:自然之美,不在远方,而在俯身之间;生命的激情,

阅读剩余 0%
本站所有文章资讯、展示的图片素材等内容均为注册用户上传(部分报媒/平媒内容转载自网络合作媒体),仅供学习参考。 用户通过本站上传、发布的任何内容的知识产权归属用户或原始著作权人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联系我们反馈本站将在三个工作日内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