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家今上郡”的下一句是“秦地昔长城”。

这句诗出自唐代诗人王维的《送刘司直赴安西》。全诗为:“绝域阳关道,胡沙与塞尘。三春时有雁,万里少行人。苜蓿随天马,葡萄逐汉臣。当令外国惧,不敢觅和亲。汉家今上郡,秦地昔长城。若遇单于使,无劳问姓名。”这首诗是王维为友人刘司直出使西域所作,既表达了对友人远行的关切,也抒发了诗人对边塞历史的深沉感慨与对国力强盛的期许。其中,“汉家今上郡,秦地昔长城”一句,凝练而厚重,将历史的纵深与现实的疆域融为一体,成为全诗的点睛之笔。

上郡,是汉代北方的重要边郡,治所在今陕西榆林一带,地处河套以南,是中原王朝抵御北方游牧民族南下的前沿阵地。而“汉家”一词,不仅指代西汉王朝,更承载着一种文化认同与政治正统的象征。在唐代,尽管疆域已远超汉代,但诗人仍借用“汉家”这一称谓,既因唐代文人习惯以汉喻唐,借古言今,也因“汉”已成为强盛、文明与边疆治理的象征符号。当王维写下“汉家今上郡”时,他并非单纯指地理上的上郡,而是借这一历史空间,唤起人们对汉代抗击匈奴、开拓西域的记忆。此时的上郡,虽已历经数百年变迁,但在唐代的边防体系中,依然具有战略意义。它连接着河西走廊与关中平原,是通往西域的门户之一。“今上郡”三字,既是对现实的指涉,也是对历史的回望。

而“秦地昔长城”则进一步将时间轴拉回更早的秦朝。秦始皇统一六国后,为防御匈奴,命蒙恬修筑万里长城,西起临洮,东至辽东,其中一段正穿过今陕西北部,即上郡以北。秦长城不仅是军事工程,更是帝国意志的体现。它象征着中原王朝对边疆的掌控,也标志着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的分野。王维以“昔长城”呼应“今上郡”,形成一种时空的对照:秦时筑长城以御外敌,汉时设上郡以控边陲,而今大唐的使节正穿越这片古老土地,延续着前代未竟的使命。这种历史延续感,使诗句超越了单纯的地理描写,升华为对国家命运与文明传承的深刻思考。秦与汉虽已远去,但长城的精神——守卫、开拓、不屈——仍在唐代的边疆政策中延续。

在这两句之间,诗人巧妙地构建了一种“历史镜像”:秦的长城是防御的象征,汉的上郡是治理的体现,而唐的使节则是和平与威慑并重的实践者。王维并未直接描写战争的惨烈或边塞的荒凉,而是通过历史地理的对照,暗示大唐的强盛不仅在于军事力量,更在于对历史经验的继承与超越。唐代的边疆政策,既延续了秦汉的边防传统,又发展出以羁縻府州、和亲、互市等多种手段并用的灵活策略。刘司直出使安西,正是这一政策的具体体现。他肩负的不仅是外交使命,更是文化输出与政治影响力的延伸。“汉家今上郡,秦地昔长城”不仅是对地理与历史的回顾,更是对当下国家实力的自信表达。

从更深层次看,这两句诗也反映了唐代文人的边疆观。在盛唐时期,国力强盛,文人普遍怀有“建功立业于边陲”的理想。王维虽以山水田园诗著称,但其边塞诗同样气势雄浑,充满历史纵深感。他笔下的边塞,不是单纯的苦寒之地,而是承载着文明记忆与国家意志的神圣空间。上郡与长城,作为秦汉边防的象征,被重新赋予现实意义,成为大唐边疆治理的历史基石。诗人通过“今”与“昔”的对照,既表达了对历史的敬意,也暗含了对未来的期许:今日的使节,将如昔日的将士一般,在边塞书写新的篇章。

这两句诗的语言极为凝练,对仗工整,音韵铿锵。“汉家”对“秦地”,“今”对“昔”,“上郡”对“长城”,不仅在形式上形成工对,更在内容上构成时空的呼应。这种对仗不仅是诗歌技巧的体现,更是思想深度的外化。它使诗句在有限的字数内,承载了无限的历史容量。读者在吟诵之间,仿佛看到秦时明月照长城,汉家烽烟起上郡,而今日的大唐使节正踏着前人的足迹,走向更远的西域。这种历史的连续性,正是中华文明得以绵延不绝的重要精神资源。

王维的这首诗,表面上是送别之作,实则是一曲对中华边疆文明的礼赞。它告诉我们,国家的强盛不仅在于疆域的辽阔,更在于对历史的理解与传承。上郡与长城,作为地理坐标,早已融入民族的记忆;而作为文化符号,它们仍在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人守护家园、开拓边疆。当“汉家今上郡”与“秦地昔长城”并列而出时,我们看到的不只是两个地名,更是一段绵延千年的文明史诗。

今天,当我们重读这句诗,仍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家国情怀与历史责任感。它提醒我们,无论时代如何变迁,对历史的敬畏、对边疆的重视、对文明延续的担当,始终是一个民族走向未来的基石。王维以诗为笔,记录的不只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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