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入珠帘湿罗幕的下一句是:“狐裘不暖锦衾薄”。这句出自唐代诗人岑参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全诗以边塞雪景为背景,描绘了一幅苍茫壮阔、寒意彻骨的冬日图景。而“上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这两句,正是全诗情感与意境层层递进的转折点,不仅写出了自然环境的严酷,也折射出戍边将士内心的孤寂与坚韧。

这句诗的前半“上入珠帘湿罗幕”,以细腻的笔触勾勒出风雪之猛烈。珠帘,本是富贵之家的装饰,象征着精致与安逸;罗幕,轻软华美,是室内温暖与安宁的象征。风雪竟能“上入”——从高处侵入,穿透层层屏障,打湿了珠帘与罗幕。这一“湿”字,不仅是物理上的浸染,更是心理上的侵扰。它暗示着外界的寒意已无孔不入,连最私密、最温暖的空间也无法幸免。诗人没有直接写“雪大”“风狂”,而是通过帘幕被湿这一细节,让读者感受到寒气的渗透力与压迫感。这种以物写情、以景传神的笔法,正是古典诗歌的高妙之处。

而“狐裘不暖锦衾薄”则进一步将这种寒冷推向极致。狐裘,是古代最贵重的皮衣,以狐腋之毛制成,保暖性极强;锦衾,则是丝织的厚被,象征富贵与安逸。在极寒的边塞,连这样的御寒之物也失去了作用——“不暖”“薄”二字,道尽了物质上的无能为力。狐裘本应温暖如春,如今却如纸覆身;锦衾本应厚重如云,此刻却似薄纱覆体。这种反差,不仅凸显了自然之力的不可抗拒,也揭示了人在极端环境中的渺小与无助。更深层地,诗人借此表达了对戍边将士艰辛生活的深切同情。他们身披华服,却难御寒气;身处边关,却心系故园。物质的丰盈无法填补精神的孤寂,外在的体面掩盖不了内心的苍凉。

这两句诗,看似写景,实则写人。风雪侵帘,是外在环境的写照;裘冷衾薄,是内在感受的投射。诗人通过层层递进的意象,构建出一个由外而内、由物及心的情感空间。珠帘与罗幕,是空间的边界;狐裘与锦衾,是身体的屏障。当这些边界与屏障在风雪中逐一瓦解,人的存在便暴露于天地之间,直面自然的威严与命运的冷酷。正是在这种极端境遇中,人的精神才得以升华。岑参没有停留在对寒冷的哀叹,而是以冷静的笔触记录下这一切,既是对现实的忠实描摹,也是对坚韧品格的无声礼赞。

进一步看,这两句诗还体现了盛唐边塞诗的典型气质。它不同于初唐宫廷诗的绮丽柔靡,也不同于晚唐咏史诗的感伤低沉,而是以一种雄浑、刚健、直面现实的姿态,展现边塞生活的真实面貌。诗人不避寒苦,不饰太平,而是以诗为镜,映照出戍边将士在风雪中的坚守。他们或许衣衫单薄,或许思念故乡,但他们依然伫立边关,守护家国。这种精神,正是盛唐气象的缩影——在豪迈中见悲悯,在壮阔中藏深情。

这两句诗的语言极为凝练,却意蕴深远。诗人没有使用夸张的修辞,也没有直抒胸臆的感叹,而是通过具体物象的对比与细节的刻画,让情感自然流淌。珠帘湿了,是因为雪太大;狐裘不暖,是因为风太寒。一切因果,皆由景生,由物显。这种“不着一字,尽得风流”的表达方式,正是中国古典诗歌的至高境界。读者在字里行间,不仅能感受到风雪的凛冽,更能体会到诗人对边塞生活的深刻理解与对将士命运的真切关怀。

从文学传承的角度看,这两句诗也影响了后世许多诗人。宋代苏轼在《江城子·密州出猎》中写道:“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虽写豪情,却暗含对边塞生活的想象;明代杨慎在《临江仙》中叹“滚滚长江东逝水”,其苍凉意境,亦与岑参此诗有异曲同工之妙。可以说,岑参以这两句诗,为后世树立了边塞诗的情感范式——既要有对自然的敬畏,也要有对人性的观照。

回到现实,这两句诗至今仍能引发共鸣。在当代社会,人们虽不再面临风雪的威胁,却依然会遭遇各种“湿罗幕”与“不暖裘”的时刻——可能是工作的压力、生活的重担,或是内心的孤独与迷茫。而诗人所展现的,正是在困境中保持清醒、在寒苦中坚守信念的精神力量。它提醒我们,无论环境如何恶劣,人的内心都可以成为抵御严寒的屏障。真正的温暖,不在于外在的裘衣被褥,而在于内心的信念与坚韧。

“上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不仅是一幅边塞雪景的写生,更是一曲关于人类精神的咏叹。它告诉我们:寒冷可以侵入帘幕,却无法冻结人心;风雪可以打湿罗幕,却无法浇灭希望。在自然的威严面前,人或许渺小,但只要心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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