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底梅花云上雁的下一句是:“风前柳絮水边鸥。”此句出自清代诗人黄景仁的《杂感》,原诗以冷峻笔调描绘冬春交替之际的苍茫景象,借自然物象寄托孤怀远志。雪底梅花,是寒寂中绽放的孤傲;云上雁,是远行中追寻的归途;而风前柳絮、水边鸥鸟,则是春讯初动时飘零与栖止的对照。这一联对仗工稳,意境深远,既承前启后,又拓展出更广阔的时空维度。梅花与柳絮,一冬一春,一静一动;雁与鸥,一高飞一低徊,一远行一暂歇。四者交织,构成一幅流转不息的自然画卷,也映照出诗人内心对命运、漂泊与归宿的深沉思索。

雪底梅花,是冬的余韵,也是春的预兆。它生于严寒,却不畏霜雪,在枯寂的底色中绽放出最清绝的色彩。梅花的意象,在中国古典文学中早已超越了植物本身,成为高洁、坚韧与孤芳自赏的象征。而“雪底”二字,更添其幽深与隐逸之感——它不为世人所见,却自开自落,如一位隐士,在喧嚣之外守护内心的纯粹。梅花之香,往往在雪后更显清冽,仿佛天地间最纯净的气息,只为有心人留存。此时,云上雁阵南归,或北徙,其声穿云裂石,其影掠过苍穹。雁是候鸟,依节令而动,象征着秩序、远行与归途。它们高飞于云际,不为尘俗所扰,却始终遵循着自然的律动。梅花与雁,一静一动,一低一高,一守一迁,看似对立,实则共同诉说着生命在严寒中的坚持与希望。梅花以静守应天时,雁以远行顺地利,二者皆在各自的位置上完成对命运的回应。

当冬意渐褪,风前柳絮便悄然登场。柳絮轻盈,随风飘荡,看似无根无依,实则暗含生机。它不似梅花那般孤高,也不似雁那般决绝,而是以一种柔韧的方式,在风中寻找落脚之处。柳絮的飘零,是春的开始,也是无常的隐喻。它不择地而生,随风而落,或入泥沼,或沾衣袖,或浮水面,皆随缘而定。而水边鸥鸟,则静立于浅滩,或低飞掠过水面,啄食浮游之物。鸥鸟常被视为隐逸之鸟,不恋尘网,不慕高位,只愿在水天之间自由栖止。它不似雁那般远行万里,也不似柳絮那般飘零无定,而是以静观动,以守待变。风前柳絮与水边鸥,一飘一止,一轻一稳,一散一聚,形成鲜明的对比。柳絮象征着春之萌动与生命的流转,鸥鸟则象征着对安宁的向往与对自由的坚守。二者看似无干,实则共同构成春之图景中不可或缺的一笔——前者是动的诗意,后者是静的哲思。

从雪底梅花到云上雁,从风前柳絮到水边鸥,这一联诗句不仅描绘出季节的更替,更映照出人生的多重境遇。梅花之守,是面对困境时的坚韧;雁之迁,是追寻理想时的决绝;柳絮之飘,是顺应时势时的随缘;鸥之止,是历经漂泊后的安顿。人之一生,何尝不是在这四种状态中不断转换?少年时如柳絮,随风而动,不知归处;青年时如雁,志在四方,不畏艰险;中年时如梅花,历经风霜,仍守本心;暮年时如鸥鸟,归于水滨,静观云起。这四者并非割裂,而是生命历程中自然流转的阶段。诗人以极简之语,道尽人生之理——守与迁、动与静、飘与止,皆非绝对,唯有顺应天时,方能在变化中保持内心的平衡。

黄景仁一生坎坷,怀才不遇,却以诗名传世。此联诗句,既是他对自然之美的捕捉,也是他对自身命运的投射。梅花之孤,雁之远,柳絮之飘,鸥之静,皆可视为他人生不同阶段的写照。诗人并未沉溺于悲苦,而是以冷静的笔触,将个体命运融入天地节律之中,从而获得一种超越性的观照。这种观照,使诗句超越了个人感怀,升华为对生命本质的普遍思考。雪底梅花云上雁,风前柳絮水边鸥——这不仅是景语,更是情语,是理语,是哲思。

今日读此诗句,仍觉其意境悠远。在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中,人们常感迷失于喧嚣与压力之中,或如柳絮般飘零无定,或如雁般疲于奔命。此时,不妨回望这四句诗,体味其中蕴含的生命节奏:守时守心,迁时顺势,飘时随缘,止时安心。自然万物,各有其时,各有其位,人亦当如此。唯有在动与静、守与迁之间找到平衡,方能在纷繁世界中,守住内心的梅花,望见云上的雁,接纳风中的絮,安于水边的鸥。这,或许正是这句诗留给后世最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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