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来泉上濯尘土的下一句是:“运至山前识旧踪。”这句出自一首意境深远的古体诗,虽非出自名家之手,却在民间流传甚广,因其语言简练、意蕴悠长,常被用以形容人生境遇的转变与心灵归途的觉醒。它不仅仅是一句诗,更是一种生活哲理的凝练——当命运的清泉悄然流淌,洗去我们身上的尘埃,我们才在山水之间,重新认出了那条被遗忘的旧路,那条通往本真自我的归途。
人生在世,常如逆水行舟,背负着过往的疲惫、世俗的纷扰与内心的焦灼。我们奔忙于城市的高楼之间,穿梭在信息的洪流之中,久而久之,竟忘了自己为何出发。尘满面,鬓如霜,不是岁月无情,而是我们主动将自己裹进了一层又一层的“尘土”——那是焦虑、是攀比、是虚名浮利,是日复一日的机械重复。我们以为在追求成功,却不知不觉成了生活的囚徒。而“时来泉上濯尘土”,正是对这种状态的一次温柔唤醒。它告诉我们,命运自有其节奏,当机缘成熟,自有一股清泉从天而降,涤荡身心,让我们在清澈中重新看见自己。
这股“泉”,未必是突如其来的财富或地位,它可能是某次远行中的山风,是某本书中的一句话,是某个深夜独处时的顿悟,甚至是疾病带来的静养与反思。它不喧哗,却有力;不张扬,却深刻。我曾见过一位年过五旬的企业家,在事业巅峰时突然辞去所有职务,回到故乡的小山村,种菜、读书、听雨。旁人皆以为他疯了,他却说:“我在泉边洗了二十年,才洗去那层厚厚的铜臭。”他口中的“泉”,是内心的觉醒,是对外在成就的重新审视。当他放下名利的执念,才真正看清了自己少年时的梦——不是做多大的企业,而是写一本关于乡土记忆的书。于是,他提笔,一写便是三年。书成之日,他站在老屋门前,望着山雾缭绕,轻声念道:“时来泉上濯尘土,运至山前识旧踪。”那一刻,他不是在回忆过去,而是在与曾经的自己重逢。
“运至山前识旧踪”中的“运”,并非宿命论的被动等待,而是一种对生命节奏的顺应与接纳。它提醒我们,人生并非直线前进,而是螺旋上升。我们绕了很远的路,翻过许多山,走过许多桥,最终却可能回到起点,但心境已全然不同。那条“旧踪”,是初心,是童年时在溪边拾石头的快乐,是少年时对星空的仰望,是青年时对理想的执着。我们曾以为它早已被现实掩埋,却在命运的清泉冲刷下,重新浮现。这不是倒退,而是回归;不是失败,而是成熟。就像一位画家,早年追求技法与风格,中年却放下画笔,去乡村支教。十年后,他重拾画笔,画风却变得朴素而深沉,色彩不再炫目,却直抵人心。他说:“我走了很远,才明白,真正的艺术,是从心出发的痕迹。”
这种“识旧踪”的过程,往往伴随着孤独与挣扎。它不是简单的怀旧,而是一次深刻的自我对话。我们必须在喧嚣中静下来,在浮华中沉下去,才能听见内心最真实的声音。现代社会鼓励我们不断向前、不断改变,却很少教我们如何“回来”。而“泉上濯尘土”与“山前识旧踪”,正是对这种单向度生活的温柔抵抗。它告诉我们:成长,不只是向外拓展,更是向内回归。当我们洗去浮躁,才能在山水之间,认出那条被遗忘的小路——那条通往本真、通往平静、通往自我完整的小路。
人生如行舟,有时顺流,有时逆流,但终有清泉可濯,有山径可寻。不必急于抵达,也不必畏惧迷失。只要心怀清明,终会在某个清晨,听见泉水叮咚,看见山影重叠,然后轻声对自己说:原来,我从未真正离开。时来泉上濯尘土,运至山前识旧踪——这不仅是一句诗,更是一生的修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