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难于上青天的下一句是“使人听此凋朱颜”。这句出自唐代诗人李白的《蜀道难》,全诗以雄奇奔放的语言描绘蜀地山川之险峻,抒发对友人入蜀的关切与对世路艰难的感慨。这句“使人听此凋朱颜”紧随“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之后,不仅承接了前句的夸张气势,更以情感冲击深化了主题——蜀道之险,不仅在于其物理上的高峻崎岖,更在于它对人心理与精神的巨大压迫。当人们听闻蜀道的艰险,尚且“凋朱颜”,即容颜失色、心神俱惊,那么亲身跋涉其中者,又将承受何等煎熬?

李白作《蜀道难》,并非单纯写景,而是借地理之险抒发人生之难。蜀道,即古代穿越秦岭与大巴山脉通往四川盆地的道路,自秦汉以来便是中原与西南交通的咽喉。其路线多沿悬崖峭壁开凿,以栈道相连,下临深渊,上接云霄。在交通技术极为落后的古代,行人需攀藤附葛、步步惊心,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蜀道难”早已成为中华文化中一个象征性的意象,代表难以逾越的障碍、无法企及的理想,以及人在自然面前的渺小与挣扎。李白以“上青天”作比,极言其高不可攀,而“凋朱颜”则从听觉与心理层面切入,将抽象的“难”具象化为一种可感知的恐惧。听闻尚且如此,亲历者更可想而知。这种由外而内、由景入情的递进,使诗句具有强烈的感染力。

进一步分析,“凋朱颜”三字尤为精妙。“凋”本用于草木枯萎,此处移用于人,赋予容颜以生命,仿佛人的精神与外貌会因恐惧而如秋叶般凋零。而“朱颜”则象征青春、健康与希望,是生命最鲜活的色彩。当“朱颜”因听闻蜀道之险而“凋”,意味着连最美好的生命状态也被恐惧侵蚀。这种心理描写,远超一般写景之笔,直指人心深处对未知、对死亡的原始恐惧。李白并未直接描写蜀道上的具体危险,而是通过“听此”二字,构建了一个由语言传递的恐怖图景——言语本身已足以击垮人的精神防线。这正体现了诗歌的张力:最危险的不是道路的本身,而是人对道路的想象与认知。在信息闭塞的古代,口耳相传的“蜀道难”故事,早已在人们心中种下恐惧的种子,而李白以诗人的敏感,捕捉并放大了这种集体心理,使“凋朱颜”成为对人性脆弱的一种深刻揭示。

这句诗还隐含着对时代命运的隐喻。李白作此诗时,正值盛唐由盛转衰之际。安史之乱前夜,社会表面繁荣,实则暗流涌动。蜀地作为战略要地,既是避难之所,也是权力争夺的焦点。诗人借蜀道之险,暗喻仕途之艰、世道之乱。友人将赴蜀地,李白劝其“不如早还家”,实则是对现实政治的清醒认知。蜀道之难,不仅是地理的阻隔,更是命运的困局。当一个人踏上蜀道,便如同踏入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前途未卜,生死难料。“使人听此凋朱颜”不仅是对自然险阻的感叹,更是对人生无常、世事难料的悲鸣。这种情感,超越了个体经验,升华为一种普遍的人类处境——在命运面前,人人皆可能“凋朱颜”。

从文学传承来看,《蜀道难》开创了以险景抒悲情的诗歌传统。后世如杜甫、苏轼等,皆在其基础上深化对“难”的书写。杜甫《剑门》中“惟天有设险,剑门天下壮”,延续了蜀道意象;苏轼《赤壁赋》中“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则从另一角度回应了人在自然与时间面前的无力感。而“凋朱颜”这一情感表达,也影响了后世诗歌对心理描写的重视。它不再满足于“山高水远”的客观叙述,而是深入人物内心,展现恐惧、犹豫、挣扎等复杂情绪,使诗歌更具人性温度。

回望“蜀道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我们看到的不仅是李白的才情,更是一种对生命本质的深刻洞察。道路之难,终有尽头;而人心之惧,却如影随形。真正的“难”,往往不在于外在的障碍,而在于我们如何面对这些障碍时内心的动摇与退缩。蜀道早已在今日被高速公路、铁路所贯通,天堑变通途,但“凋朱颜”的恐惧却并未消失——它转化为人对失败、对未知、对孤独的普遍焦虑。正因如此,这句诗穿越千年,依然能触动人心。它提醒我们:无论时代如何进步,人类始终在与“难”共处;而真正的勇气,或许不在于无视恐惧,而在于明知“凋朱颜”,仍选择前行。

李白以诗写难,以难写人,以人写世。一句“使人听此凋朱颜”,道尽千古旅人之心声。它不仅是蜀道的注脚,更是人生的隐喻。在每一个需要翻越高山、穿越迷雾的时刻,这句诗都会悄然浮现,提醒我们:最难的路,往往始于听闻,成于内心。而唯有直面恐惧,方能在“凋朱颜”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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