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蝇在吃的上飞的下一句,是“人却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赶走它”。这句看似寻常的市井俚语,实则藏着一种微妙的生活哲学——它不只是对苍蝇扰人清梦的抱怨,更是对人类行为与心理的深刻隐喻。苍蝇,作为自然界中最为常见也最不受欢迎的访客之一,总在食物出现时悄然降临,它不请自来,盘旋不去,嗡嗡作响,仿佛在提醒我们:欲望、贪婪、干扰,从来不会缺席于人类的生活。而那句“人却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赶走它”,则揭示了我们面对诱惑或困扰时,内心那种既排斥又无法彻底割舍的矛盾。
苍蝇的出现,从来不是偶然。它们被气味吸引,被温度牵引,被人类活动所创造的生态位所接纳。它们不生产,只消费;不建设,只索取。它们的存在,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人类社会的某些本质。在厨房里,苍蝇围着剩菜飞舞,在街边的摊贩上,它们停驻在切开的西瓜、敞开的酱料碗边。它们不挑食,也不讲卫生,却总能找到最“香”的地方。这“香”,是腐败的香,是发酵的香,是食物从新鲜走向变质过程中的最后余温。苍蝇,是食物衰败的见证者,也是人类浪费的共谋者。我们一边厌恶它们,一边却不断制造它们赖以生存的环境。剩饭剩菜、未盖的垃圾桶、潮湿的角落,都是我们亲手为它们搭建的舞台。而当我们终于意识到它们的侵扰时,第一反应不是反思自己的行为,而是急于驱赶——用扇子、用拍子、用杀虫剂,甚至用咒骂。我们从不问:苍蝇为何而来?我们只关心:它何时离开?
这种心理,在更广阔的层面上,映射出人类对“干扰”与“诱惑”的双重态度。苍蝇象征着那些我们明知有害却无法彻底拒绝的东西:懒惰、拖延、贪婪、虚荣,甚至是某些看似无伤大雅的习惯。它们像苍蝇一样,悄无声息地靠近,起初只是轻微的不适,久而久之却形成难以摆脱的依赖。我们对待它们的方式,往往不是从根源上清除滋生条件,而是被动地应对每一次出现。就像我们明知熬夜伤身,却仍刷手机到凌晨;明知拖延误事,却总说“明天再开始”;明知某些关系消耗自己,却迟迟不愿放手。我们不是没有能力改变,而是习惯了“赶走”而非“预防”。我们更擅长应对问题,而不是解决问题。这种思维模式,让我们陷入一种循环:问题出现→情绪抵触→短暂行动→问题复发→再次抵触。苍蝇飞走了,但食物仍敞着;欲望被压抑了,但根源未除。
更值得深思的是,苍蝇本身并无善恶。它在自然界中扮演着分解者的角色,加速有机物降解,参与生态循环。它的“扰人”,是因为它进入了人类划定的“洁净”与“秩序”的领域。我们厌恶苍蝇,是因为它打破了我们对“干净”的执念。我们渴望食物永远新鲜,环境永远整洁,生活永远可控。但现实是,腐败是自然的一部分,混乱是秩序的常态,干扰是成长的必经之路。苍蝇的存在,提醒我们:完美无瑕的世界并不存在。真正的智慧,不在于彻底消灭干扰,而在于学会与之共处,甚至从中汲取力量。就像有些厨师在发酵食物时,会利用微生物的作用;有些艺术家在混乱中寻找灵感。苍蝇飞过的食物未必不能吃,关键在于我们如何看待它、处理它、转化它。
那句“人却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赶走它”,不应只是抱怨的终点,而应成为反思的起点。我们真正该盘算的,不是如何更有效地拍死一只苍蝇,而是如何清理滋生苍蝇的环境;不是如何压抑内心的欲望,而是如何建立更健康的习惯;不是如何逃避生活的干扰,而是如何培养在混乱中保持清醒的能力。苍蝇飞在食物上,是自然规律;人心里盘算,是人性使然。但若这“盘算”只停留在驱赶,我们便永远只是被动的反应者;唯有将这盘算引向自我审视与系统调整,我们才能成为生活的主动塑造者。
苍蝇终将飞走,食物终会变质,但我们的选择,决定了下一次苍蝇来临时,我们是再次挥拍,还是早已盖上盖子,让洁净得以延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