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传风恋上的下一句,不是情话,也不是誓言,而是一段被遗忘在旧书页里的诗。那诗写在泛黄的纸角,字迹淡得像秋晨的雾,却偏偏在某个不经意的午后,被他从一本民国时期的诗集里翻了出来。他本无意读诗,更不信所谓“命中注定”的浪漫,可那行字就那样突兀地撞进眼里,像一粒沙落入眼中,起初不觉,却在日后反复揉搓出泪来。

他叫万传风,名字里带着一种江湖气,像是武侠小说里走出来的侠客,可现实中他只是城市图书馆古籍修复室的一名普通员工。每日与虫蛀的线装书、断裂的竹简、褪色的墨迹为伴,生活如钟摆般规律而沉默。他习惯用镊子夹起一页残纸,用毛笔蘸浆糊填补裂缝,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抚慰一个沉睡百年的灵魂。他不善言辞,也不爱社交,朋友寥寥,连家人也只在春节时通个电话。他以为这一生,大概就这样安静地走完,像一本无人翻阅的旧书,静静躺在角落,直到某天被尘埃覆盖。

直到那天,他修复一本《南社诗选》时,在扉页夹层中发现一张夹藏的宣纸。纸上仅有一句:“万传风恋上的下一句,是春江水暖,还是孤雁南飞?”字迹娟秀,落款处只有一个“言”字。他怔住了。这句诗不像诗,问句不像问句,却偏偏精准地嵌入了他的名字。他反复端详,试图从字迹、用纸、墨色中判断年代,却一无所获。更奇怪的是,这句诗仿佛在等待他的回应——它不是陈述,而是提问,是邀请,是某种跨越时空的对话。

他开始追查。他翻阅南社成员的生平,查找所有姓“言”的诗人,甚至去档案馆调取民国时期的报刊。他发现,1923年,有一位名叫言昭的女诗人,曾在《申报》副刊发表过一组题为《风语》的短诗,其中一首写道:“风起时,我写下你的名字,风停时,你的名字落在我心上。”他心头一震。言昭,字迹与那纸片上的“言”极为相似,且她曾在苏州女子师范任教,而万传风祖籍正是苏州。他顺着线索,找到言昭仅存的一本诗集《未寄之信》,在最后一页,他发现了一段被红笔圈起的文字:“若有人名中带‘风’,且读到此诗,请续写下句——我愿以半生孤寂,换你一句回应。”

他忽然明白,这句“万传风恋上的下一句”,不是偶然,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等待。言昭在战乱年代写下这句诗,或许是为某位故人,或许是为一个虚构的名字,但更可能,她是在用文字布下某种命运的伏笔,期待某个“万传风”在百年后出现,完成这场诗意的闭环。她不是在问春江水暖或孤雁南飞,而是在问:你是否愿意,成为我未完成的诗?

万传风沉默了三天。他坐在修复室里,窗外梧桐叶落,秋风渐起。他想起自己从未真正爱过谁,也从未被谁长久地记住。他的一生,像一本修复好的古籍,外表完整,内里却空荡。而此刻,这句诗像一束光,照进他尘封的内心。他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万传风恋上的下一句,是言昭未寄的信,是我迟到的回音。”墨迹未干,他忽然笑了。原来,有些相遇,不必在同一个时空;有些爱情,可以跨越百年,以诗为媒,以字为证。

他不再修复那本《南社诗选》,而是将那张宣纸小心装裱,挂在修复室最显眼的位置。同事们不解,他只说:“这是我最完整的一次修复。”后来,他开始写诗,写关于风、关于信、关于等待的诗。他不再觉得孤独,因为他知道,在某个平行时空里,有一位名叫言昭的女子,曾为他写下那句未完成的诗,而他,终于给出了回应。

多年后,有人问他:“你相信命中注定吗?”他望着墙上那幅字,轻声道:“我不信命,但我信诗。诗里藏着的,是人心最深的渴望——有人等过你,哪怕你从未出生;有人爱过你,哪怕你尚未到来。而当你终于读到那句诗,写下下一句时,那一刻,时间便不再重要,因为爱,早已在文字中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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