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蛮”是唐宋词中极为著名的一种词牌,以其婉约深情、音律优美而著称。自晚唐温庭筠开创此调以来,历代文人多有佳作,尤以宋代为盛。在众多词人之中,高观国虽不如辛弃疾、姜夔那般家喻户晓,却也是南宋词坛不可忽视的一位。他工于小令,尤擅写景抒情,词风清丽婉转,意境深远。其《菩萨蛮》词作流传至今,尤以“春思”为题的一首最为人称道。词中开篇“东风又送酴醿信”一句,意境悠远,情思绵长,而读者常会追问:“菩萨蛮·高观国”上的下一句是什么?这看似简单的问题,实则牵涉到对整首词的理解、对词人情感的体察,以及对南宋词风整体的把握。

这首《菩萨蛮·春思》全文如下:“东风又送酴醿信,远人归梦知何准。故国已寒烟,离愁似水年。 罗衣香未歇,别泪犹成血。忍看陇头梅,春归人未归。”若单问“高观国《菩萨蛮》上的下一句”,答案自然是“远人归梦知何准”。词之美,不在字句之对答,而在其整体意境的构建与情感的流动。这一句“远人归梦知何准”,承接“东风又送酴醿信”,将自然之景与人事之情紧密勾连。东风送信,是春之将至的象征,而“酴醿”为花名,常开于春末,古人以之标志春尽,故有“送春”之意。东风送来春尽之信,本应令人感伤,但更令人心碎的,是“远人归梦知何准”——那远在天涯的游子,是否也在梦中归来?归期又能否确定?一个“知何准”,道尽了等待的不安与期盼的渺茫。此处“梦”字尤为精妙,既指梦中相会,也暗含希望之虚幻,与“归”字形成张力,使全词情感基调由景入情,悄然转向深沉的思念与哀愁。

进一步看,词的下片“罗衣香未歇,别泪犹成血”将情感推向高潮。罗衣尚存余香,说明离别未久,而“香未歇”三字,既写物之存,更写情之未断。“别泪犹成血”一句,则极言悲痛之深。泪本为水,竟至于“成血”,可见思念之煎熬,已非寻常离愁可比。此句化用古语“泪尽继之以血”,但高观国以“犹成血”三字,强调泪未干、痛未止,情感之烈,令人动容。更妙在结句“忍看陇头梅,春归人未归”。陇头梅,指边地寒梅,常与思乡、远行相关,如《乐府诗集》中有“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此处“忍看”二字,极写不忍、不敢、不得不看之矛盾心理。春已归,花已开,万物复苏,而所念之人却仍滞留天涯。自然之轮回与人事之停滞形成强烈对比,使“春归人未归”一句,既简洁又沉重,如一击重锤,敲在读者心上。全词至此,由景起兴,由情入骨,终以景结情,余韵悠长。

高观国此词,虽为小令,却深得婉约派精髓。他不直写“我思君”,而借东风、酴醿、罗衣、陇梅等意象层层铺垫,将情感藏于景中,寓悲于美。其语言清丽而不浮艳,用典自然而不堆砌,情感真挚而不滥情。尤其“远人归梦知何准”一句,既承接上句之景,又开启下片之情,是全词的“眼”所在。它不仅是“下一句”的答案,更是整首词情感转折的枢纽。从“东风送信”的客观叙述,到“归梦无准”的主观焦虑,词人悄然完成了从外物到内心的过渡。这种由景及情、由实入虚的手法,正是南宋词人在继承唐音基础上发展出的独特艺术路径。他们不再满足于直抒胸臆,而更追求“言有尽而意无穷”的含蓄之美。高观国此词,正是这一审美理想的体现。

回望整首《菩萨蛮》,我们不难发现,它并非单纯写离愁别恨,而是通过春之将尽、梦之难准、泪之成血、梅之忍看,构建出一个完整的心理时空。在这个时空里,时间被拉长,空间被压缩,思念成为唯一的存在。而“远人归梦知何准”这一句,恰如一道门,引领读者进入这个情感世界。它既是对前句的回应,也是对后文的预示,更是词人内心最深处的一声低语。当我们追问“下一句是什么”时,其实是在追问:这春去秋来、人聚人散之间,究竟有多少等待是无望的?有多少归梦是成空的?有多少思念是无声的?高观国没有给出答案,他只是用词,把这些问题,轻轻放在了每一个读词人的心上。

回答“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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