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上寒山石径斜的下一句是:白云生处有人家。

这句诗出自唐代诗人杜牧的《山行》,全诗为:“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短短四句,勾勒出一幅秋日山行图,既有视觉的层次,又有情感的流动。它不仅是一首写景诗,更是一曲对自然之美的礼赞,对生命姿态的沉思。当我们沿着“石径斜”向上攀登,目光所及,是山势的陡峭与路径的曲折,而下一句“白云生处有人家”,则如一道温柔的光,将我们从荒寂引向人间烟火,从孤绝引向温情。

在古典诗歌中,山往往是远离尘嚣、象征隐逸或精神超脱的意象。而“寒山”更添几分清冷与孤高,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诗人并未止步于对荒寒的描摹,而是笔锋一转,以“白云生处有人家”打破了这种孤寂。这里的“生”字极为精妙,它不是“有”,也不是“在”,而是“生”——白云不是静止的,而是从山间缓缓升腾、弥漫开来,仿佛有生命一般。而就在这流动的云雾深处,竟有人家栖息。这“人家”二字,如一声轻唤,将我们从苍茫天地拉回人间。它不张扬,不喧嚣,只是静静地存在,与山、云、石径融为一体。这种“隐”不是逃避,而是一种与自然和谐共处的智慧。诗人没有描写房屋的具体样貌,也没有讲述居民的生活细节,但正是这种留白,让“人家”成为了一种象征——它象征着人虽居于高处,却并未脱离尘世;虽远离繁华,却依然保有生活的温度。这种意境,正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天人合一”理念的生动体现。

进一步看,这句诗还蕴含着一种哲学意味。石径斜,是向上的过程,是攀登,是努力,是人在自然面前的渺小与坚持。而“白云生处”则暗示了高处的不确定性——云雾缭绕,视线模糊,前路难辨。正是在这样的不确定中,诗人却发现了“人家”。这仿佛在说:人生的攀登并非为了抵达某个终点,而是在途中发现那些被云雾遮蔽的温暖与希望。我们常以为高处不胜寒,但杜牧却告诉我们,高处亦有烟火,亦有温情。这种发现,不是偶然,而是源于诗人内心的敏感与对生活的热爱。他能在荒寒中看见生机,在孤独中感知陪伴,在自然的宏大叙事中捕捉到微小却真实的人间气息。这种审美能力,正是诗人超越常人的地方。

从诗歌结构上看,前两句写景,后两句抒情,而“白云生处有人家”正是承上启下的关键。它既承接了“远上寒山石径斜”的空间推进,将视线从山脚引向山巅,又为后文“停车坐爱枫林晚”的情感抒发埋下伏笔。试想,若没有这“人家”的存在,诗人或许不会停下脚步。正是因为看见了云雾深处的人烟,他才意识到这山中并非死寂,而是有生命在呼吸,有故事在发生。于是,他不再急于赶路,而是选择驻足,欣赏那晚秋的枫林,那被霜染红的枫叶。可以说,“人家”是触发诗人情感转变的契机,是整首诗从“行”到“停”的心理支点。它让一次普通的登山之旅,变成了一次心灵的邂逅。

这首诗之所以流传千年,不仅在于其语言的凝练与画面的优美,更在于它传递出的一种人生态度:在追求高远的同时,不忘低头看见脚下的温暖;在仰望星空的同时,也记得人间烟火的珍贵。现代社会节奏飞快,人们常忙于攀登各种“高峰”——事业、地位、财富,却忽略了生命中那些细微而真实的幸福。我们是否还能像杜牧那样,在“石径斜”的途中,抬头看见“白云生处”的那一缕炊烟?是否还能为一片红叶、一树秋光而停下脚步?“人家”不仅是一处居所,更是一种提醒:无论走得多远,都不要忘记我们为何出发。

远上寒山,石径虽斜,但只要心中有光,便不会迷失。而那一句“白云生处有人家”,正是那束光,照亮了前行的路,也温暖了旅人的心。它告诉我们:高处未必孤寂,远方亦有归途。真正的诗意,不在别处,就在我们与自然、与生活温柔相拥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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